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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林梵行總是提心吊膽的,好害怕某天醒來,梁傾城會被穿制服的人抓走,或者被戴墨鏡的人當街打死。他臨睡前去梁傾城的屋裡坐一會兒,看看電視,刷刷微博。早上醒來又要先跑到他屋子裡,掀開被子瞧瞧,確定他全須全羽的活著。

梁傾城頂著一頭亂毛,很尷尬地抓過被子蓋到腿上,吼道:“你能不能讓我睡個好覺。”

林梵行悻悻地給他整理被子:“我想你了嘛。”坐在梁傾城身邊,整理他一頭亂毛:“我早上睜開眼睛,就覺得非要見到你不可。”很靈巧的翻了個滾:“我還光著腳哦。”

梁傾城笑:“冷不冷?到我床上暖暖。”

“不,”林梵行歪著腦袋一笑,輕聲說:“你的床上有隻大蟒蛇,我不跟你玩。”

梁傾城愣了一下,拍著床狂笑:“你剛才說什麼?”

“我沒有說什麼。”

“我聽到了,你說……”

林梵行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紅著臉耍賴道:“我什麼也沒有說,你馬上忘掉。”兩人在床上親吻了許久,林梵行才推開他,柔聲說:“我去做飯了。”

梁傾城非常捨不得他,可憐巴巴地說:“把臥室的門和廚房的門開啟,我要時時刻刻看到你。”

吃過早飯後,林梵行換了衣服去劇組,他站在門口換鞋子,梁傾城蹲在地上看他,想到兩人要分別兩個多小時,不禁十分傷感。林梵行拍拍他的腦袋:“回去。”

梁傾城站起來,把林梵行按在牆上抱住,很鬱悶地嘀咕:“不要去工作了,我捨不得跟你分開。”

“額……我也是,我很快就回來。”

“不要去嘛。”梁傾城一旦失去了事業,就把戀愛當做天地間唯一要緊的事情來做,像幼兒依戀母親一樣,他抱著林梵行的腰,任性地晃來晃去,嘴裡哼哼唧唧:“不要走嘛,我不要離開你。

林梵行有點無語,心中默唸:這不是我認識的梁先生,這不是我認識的梁先生……

最後梁傾城在他身上膩歪夠了,終於放開他,並且央求:“給我打電話,發微信。”

“嗯嗯。”林梵行忙不迭地逃走。

“等等,開車的時候不要玩手機。”梁傾城追出來喊。

“知道了。”

安靜的上午,梁傾城像一隻大老虎似的趴在沙發上,搖頭晃腦地吃水果,看見電視裡的美食節目裡在介紹佛跳牆。他很高興地跳起來,跟林梵行發微信:“媳婦兒,中午有好吃的啦。”然後抓起一把錢跑出去,到海鮮市場買食材了。

他去的時候穿著夾腳拖鞋,沙灘褲和大背心,像一個清純的鄰家男孩似的,跟一群大媽大叔討價還價,然後拎著許多海鮮回家,這個時候陽光很好,他心中無憂無慮,在經過一個沒有攝像頭的路口,被一輛大卡車撞得飛出十米多遠,整個人都成了一個血葫蘆。

梁傾城被黑社會的人暗殺未遂,全身多處骨折,內臟嚴重出血,在重症監護室裡呆了十多天,終於轉到了加護病房裡。與此同時,警方也加派了幾名警員過來,一是保護他的安全,二是搶在他嚥氣之前套出有用的供詞。

靜謐的午後,梁傾城半躺在病床上看窗外風景,他頭部嚴重擦傷,目前只有左眼能看見實物。他十幾歲外出闖蕩,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如今人生跌入了低谷,他倒是能坦然接受,不至於像一般人大哭大叫做出惹人笑話的事情。

林梵行坐在床尾,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之中,他正在低頭削平果,亮晶晶的刀身在手指間翻飛,忽然,一滴淚水落在刀刃上,然後像下雨似的,那淚水越來越多,在地上積了一小片。他並不像梁傾城那樣心志堅定,想到自己愛人將要面臨的未知而悲慘的命運,他覺得心都要碎了。他想,若是別人還罷了,梁傾城那樣高傲的人,是不應該受許多折辱的。

梁傾城動了動眼睛,輕聲說:“梵行。”

林梵行回過神來,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把蘋果切成指甲蓋大小,放在飯盒裡,用叉子餵給他。梁傾城的脊柱受損,脖子以下失去運動能力,至於何時能恢復,醫生也沒敢保證,只說要積極治療。

梁傾城慢慢咀嚼蘋果,開口道:“你這小傢伙命格挺硬,克父克母剋夫。”

林梵行沒精打采地說:“討厭。”

梁傾城不願意看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只好打起精神跟他說笑取樂,最後林梵行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連聲說:“好了,我不再哭泣了,你也愛惜點精神,睡一會兒吧。”

梁傾城平穩地躺在鬆軟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