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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對這麼愛自己的女孩,我還有什麼不能為她付出?

我不再猶豫。我決不猶豫。

“親愛的,你是我的小公主,是我的白雪公主。我恨不得將你抱到月亮上去,遠離這個汙濁的塵世。怎麼可能讓你替我呢?”

“不——”

我不讓她說。這下輪到我一下緊緊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往下說。

長長的一個吻,吻入我濃濃的愛意。

吻罷,我不由分說,一下抱起她,進衛生間為她沖涼……

抱她回到床上,我以甜言蜜語哄她入睡。

睡著了,她的雙臂還緊緊摟著我,好像一鬆開,我就會離她而去。

看殺人,和自己殺人是截然不同的事。

我近距離看過殺人。

那還是我在老爸自小生活的小城當刑事技術員的時候。

槍斃一個殺人犯。

殺人犯很年輕,因在網咖贏了別人五枚機銀,別人不給,他便拿匕首將人家捅了。捅了十幾刀。神仙也沒法子救了。

五枚機銀,也就五塊錢,卻要了一條命。

而他還不到十九歲。

當時,出事不到半個時候,我們就趕到了現場。望著死者身上十幾處血淋淋的創口,殘忍,是兇手給我的第一感覺。瘋狂,又是兇手給我的第二感覺。死者單單是陽物的地方,就被捅了七八刀……

後來,跟他拍照,才發現他是出乎意料的斯文,白晰的臉,白晰的面板,雙眼也純純的,像三月的青草一樣,綠得純粹。他叫敬良。他父親為他安這個名字的時候,無疑是希望崇敬善良,嚮往善良的。

為他拍完相,我隨口問了一句,“敬良,你為啥專往他陽物的地方捅?”

他激動了,聲音帶著一種狂怒,“為啥?他不是男子漢,說好輸了要給機銀,他卻賴。連五枚機銀都不給的人,還算男子漢嗎?還配有那東西嗎……”

看守的警員連忙將他帶走。

槍斃他那天,陽光很好。

小縣城沒有專門的刑場。臨時定在距離縣城十里外的一個小山坳裡。

宣判會上,五花大捆的他是高昂著頭的,嘴角還掛著笑,一副英雄好漢的樣子。全然不懼死的樣子。

但我知道,到了刑場,他就腳軟了。

果然,兩個武警按他跪下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身子顫了。

武警退開。有一個班的武警來到刑場,但只有一個正射手,一個副射手。由中隊長帶隊。

看他的手指焦黃,我知道他抽菸。便點著一根菸,走到他身邊,塞到他的嘴上。他連續地、深深地、狠狠地吸了幾口。

這是他在人世最後的一點享受了。本想讓他吸完,但不可能了,時辰已到,而我想,我也只有讓他吸半根菸的權利。

“李、李哥,多、多謝。”他顫抖著說。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我知道,一個人,當他感到死的恐懼的時候,那目光是相當、相當絕望而又閃亮著求生的慾望,他所看到的一切,他都會牽託希望,希望奇蹟的發生。

殺人償命,古法有之。我奈之何?

拍拍他的肩,我柔聲說,“好好走吧。”

然後,從他嘴上抽出煙,我退到一邊,將半截煙丟到地上。

中隊長上來了,摸捏著他的脊樑骨,尋找最佳的直穿心臟的射擊點。

一串淚滴到地上。我感到他的心在哭。

摸準位置,中隊長朝正射手一揮手,正射手上前,刺刀頂著中隊長摸準的位置。正射手有點緊張。

中隊長剛退開。

“砰”的一聲槍響。

正射手待著。

按說,一槍的衝力之下,敬良會朝前撲去,臉帖地的。但是,他的身子卻斜著朝倒了,倒到地上,四肢像死雞掙硬腳一樣,亂掙著,身子也翻轉了過來,大口喘著氣,雙眼對著正射手轆轆轉。正射手嚇得渾身發抖。幾乎是同時,我和中隊長一步上前,出手將他拉開。中隊長邊喊,“副射手,上。”

副射手待著,顫。

中隊長罵了一聲娘,便親自上前,對敬良的心口狠狠踩了幾腳。

大大喘出一口氣,敬良不動了。

那半截菸頭也剛剛燒完最後一縷煙。

當時我就想,正射手雖然是執行正義,但畢竟他沒殺過人。或許,他看過電影上的殺人,一槍過去,人便不動了。卻不知道,雞嘗能臨死掙腳,何況是萬物之靈的人?弄不好,他一生都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