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探身拉住他的一條手臂,將他強行拉扯著面對了自己,不說話,就只是笑吟吟的凝視著他。
穆世迎著他的目光回望過去,神情是坦蕩中帶著一點小不滿。
“這個小混蛋!”他在心裡暗想:“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再一次拉進來?我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管了,這還不足以脫身嗎?”
他倒是沒想到小扎爾貢是要把他當成人質去威脅楚澤紹的——他自己不會想到;而且即便是小扎爾貢開誠佈公的告訴他了,他也不會相信。
他覺得自己和楚澤紹之間,尤其是在失憶之後,並不存在著什麼感情與牽絆。楚澤紹偶爾對自己很壞,偶爾對自己很好,無非是出於一種遊戲心態;換言之,就是玩自己玩的很開心,惡趣味罷了。這種行為其實很可恨,不過他做過的可恨事情就太多了,一時間也不能盡數,所以索性全部忘掉,權當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
眼睛望著小扎爾貢,他心裡又想起了普嘉。
想到普嘉,他就痛苦了。
“他一定要急死了……”他暗暗的思忖:“可他現在呆在雪山裡,似乎還更安全一些。該死的嘉措喇嘛又走掉了,我連個幫手都沒有!”
小扎爾貢盯著穆世的臉,可是卻看不出端倪來。
他喜歡穆世,同時也把他當成一隻老狐狸來看待。在把老狐狸當成籌碼押到陣地上之前,物盡其用還是很有必要的。
思及至此,他毫無預兆的猛然摟住穆世,隨即便低下頭狠狠的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年輕男孩子的氣息依舊是那麼美好,讓穆世在一瞬間便恍惚起來。不過他現在心裡有“人”了,既然不是那樣的空蕩蕩,所以也就飢渴的有限。
“別鬧!”他微微仰頭,想要躲開這個熱吻:“你這是在幹什麼?”
小扎爾貢見他居然還正經起來,就笑著答道:“我在取悅您啊。”隨即他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唉呀,我這樣子未免太倉促粗魯,一定讓您感到了不快。”
他扭股糖似的黏在穆世懷中:“可是您也對我好一點啊,我親愛的盧比叔叔。”
穆世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真是不大喜歡小扎爾貢了。
小扎爾貢先是先是半強迫的把他按在了床上,又親吻撩撥著扒光了他的衣服。他沒有迎合也沒有反抗,身體被開啟進入時他覺出了一點痛楚,很輕微的,立刻就被隨之而來快感給湮沒掉了。
不過,興趣和熱情還是略顯缺乏。小扎爾貢很敏感,立刻就覺察出來了。
事畢之後,穆世毫無感情的自行穿衣,打扮整齊後就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向外眺望。小扎爾貢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雪白的身體赤裸著,好像一條華麗的白蛇。眯起眼睛打量著穆世的背影,他覺著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落了下風。
大概這就叫做薑是老的辣。穆世在這兩次遇到他時,都已經落魄到了極點;可饒是落魄,卻不知怎的,依舊能在風浪中穩坐釣魚船;倒是把他襯托的像個跟班隨從了。
小扎爾貢側身趴伏在床上,四肢修長,不知不覺的擺出了獵豹的姿態;又下意識的以手托腮,且將一根手指伸進牙齒間輕輕咬著。
穆世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小扎爾貢的造型像一個落寞失寵的小男妓,以至於讓他在感到好笑之餘又父愛發作,走到床邊彎下腰,伸手去摸了摸小扎爾貢的臉蛋:“你很可愛,我想我當年一定非常喜歡你。”
這是真話。
小扎爾貢撒嬌似的一撅嘴:“當然!”
穆世又笑問道:“我們之間的年齡相差太多,怎麼會是情人?我愛你,那是很可理解的;你愛我,是因為什麼?”
小扎爾貢想了想,搖頭笑道:“我說不清楚。”
這也是真話——或者說,大體上是真話。
穆世直起腰來,將雙手插進褲兜裡。
感情這個東西,從來就是難說得清的,越複雜、越難言。其實這樣不好,太亂了,會傷神。
所以他走回窗前,心情平靜的又想起了普嘉。
他和普嘉之間的感情就很簡單;相處的時間也十分長久;況且普嘉瘸了一條腿,正好可以和那年輕俊美相抵消一下,免得再過上幾年他先老了,另一半卻依舊玉樹臨風。
“我什麼時候可以迴雪山?”他背對著小扎爾貢問道。
小扎爾貢答道:“您急什麼?遲早是會回去的。”
穆世回頭看著他:“我要往宗巴寺送一封信報平安。”
小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