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前方做司機的達瓦:“慢一點開,別碰了小孩子。”
達瓦答應一聲,果然放慢了速度,又說道:“少爺,咱們已經開到了利馬城邊,再向外就是村落,沒有什麼好風景了。”
穆世沒答話,只從褲兜中掏出了一小疊面額不等的印度盧比,而後搖下車窗,向那群小孩子們撒去。五色斑斕的鈔票從天而降,小孩子們爆炸似的喊了一聲,頓時一起變成了飢餓的小獸,在塵土飛揚中摸爬滾打的去搶那一張張紙幣。
穆世又伸手去摸身邊普嘉的衣兜,普嘉自覺的掏給他一把硬幣,穆世接了,看也不看的又向外扔去。
這時,車外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難道因為是施捨,就可以把兒童們當作貓狗來對待嗎?”
聽到此言,穆世不禁怔了一下,隨即把頭伸出車窗外,就見車後站著一位洋裝姑娘,正微帶怒容的望著自己。
昆迪婭之死
一縷刺目的陽光突破烏雲,穆世眯起眼睛,饒有興致的望著來人。
那姑娘看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生的濃眉大眼、面板雪白,有一種英氣勃勃的美麗,瞧著真不像是利馬本地人;尤其她還穿著洋裝長褲——在利馬,女人是隻被允許穿長裙的。
穆世同她對視了片刻,忽然笑了。
“對不起,我並沒有輕侮兒童的意思。”他很和氣的說道。
那姑娘見他態度如此之好,也似乎是有些抱歉於方才的凌厲語氣:“哦……我也要向您道歉,我剛剛有些太沖動了。我先以為您是那種拿窮孩子取樂的人,可是現在看來,是我大大的誤會了。”
穆世見她身後也停著一輛黑色汽車,就又問道:“您是城裡誰家的小姐?我在利馬城內也住了好久了,倒是不曾見過您。”
那姑娘回手一拍那汽車的發動機蓋,不自覺的顯出了幾分爽朗來:“您是外來的客人嗎?我姓楚,楚澤紹是我的哥哥!”
普嘉坐在車內,就見穆世探頭在外,一隻手卻極快的抓起那柄村正短刀,帶著刀鞘用力戳向座位。
楚小姐所乘坐的汽車壞在了城外,隨行之人跑步回城內求援去了,所以穆世在闡明身份後,熱情的邀請她上自己的車。普嘉坐在一旁,只是盯著穆世的手——他的頭在車外彬彬有禮,他的手在車內握著短刀在座椅上劃來劃去,這看起來令人感到十分不安。
楚小姐還有些遲疑,而車內的穆世一推普嘉,普嘉便識相的推開車門跳下去:“楚小姐,您請。”
楚小姐見普嘉扶著車門正在等待自己,便不好意思繼續拒絕。回身向留守在汽車內的楚家衛士交待了兩句,她拎著一個小皮包走了過來。
普嘉挪到了副駕駛位上去坐,一路聽著身後的穆世同那楚小姐平心靜氣的聊閒天。原來這位楚小姐是剛從歐洲回來的,楚澤紹早早就派出汽車去迎接這位唯一的妹妹,哪知那車經過長途跋涉後,竟然功虧一簣的停在了城外。
穆世對她很客氣,但因為天生的話不多,所以也做不出談笑風生的姿態來。聽楚小姐說她是剛從法國某學院畢業,他便悠然接道:“那間學院麼?我去過。”
楚小姐大吃一驚,以為遇到了學長。穆世卻又慢吞吞的解釋道:“我在十幾歲的時候,被送去英國接受基礎教育。那時候我無所事事,經常回去做短途的旅行;不過後來我的父親去世了,所以我沒能進大學,直接就回來了。”
楚小姐蹙起眉頭,做了一個真心實意的惋惜表情:“那太可惜了,您看起來是個既聰明又嚴謹的人,在學校裡一定是名很優秀的學生。”
穆世無言的回想往事。他看起來很像個做學問的人,不過在他唯一有機會接觸到學問的時候,他正在為自己的性向苦惱,終日琢磨著要偷偷的去看心理醫生,哪裡有心思去學習呢?
楚澤紹看到穆世將自家妹妹帶了回來,感到十分驚訝。
楚小姐歡天喜地的擁抱了哥哥,又挽了嫂子的手臂說笑不已,將座楚宅吵的十分熱鬧。那玉丹罕平日寂寞極了,如今忽然有年齡相仿的楚小姐回來作伴,也是高興的了不得,一路上只是側耳傾聽楚小姐的長篇大論。
楚澤紹只有這一個妹妹是親人了,對她的感情極深。慈愛的拍拍她的腦袋,他讓玉丹罕帶著她去樓內歇息。
“我的妹妹!”他向著還未離去的穆世炫耀:“很漂亮吧?”
穆世本來打算要走,聽了這話就點點頭:“是的。”
“她小時候和我很相像的。”
穆世笑了一下:“你是在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