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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不叫我?”她喘著氣問,對他正準備自行處理感到十分震驚。
“槍響後這麼長時間你才過來,我叫你你會來嗎?”“假如你告訴我發生的事,我會來的!”“你會相信我嗎?”他知道。他知道她一直在想些什麼!他怎麼能如此鎮靜地坐在那兒——不,他必需保持鎮靜,否則毒性傳得更快。
考特尼丟掉了手裡的東西,衝上前去,一把抱起錢多斯的鋪蓋,鋪在他身旁。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趴下。”“別對我吆三喝四的,娘們。”對他的惡聲惡氣她吃了一驚,接著她意識到他一定疼得厲害。他腿肚子上有很大一塊已經變得通紅。他把皮帶緊緊地勒在傷口上方几英寸處,傷口正好位於腿肚子中間。再低一英寸左右蛇就會咬在他的靴子上。什麼破運氣!
“你把毒液都吸出來了嗎?”錢多斯那雙眼睛比平時更亮,目光像刀子似的刺了她一下。“好好看看,娘們。你要認為我嘴夠得著的話,你準是瘋了。”考特尼的臉又白了。“你是說你竟然還沒……你應該叫我的!只有迫不得已才採取你這種處理!”“你都懂嗎?”他怒聲問。
“是的,”她激怒地回答,“我見過我父親治療蛇傷。他是位醫生而且…那皮帶你鬆開過嗎?你應該鬆鬆,大約每十分鐘一次。哦,求你了,錢多斯,趴下,看在老天份上。趁還來得及讓我把毒液給吸出來!”他盯著她看了好長時間,她幾乎都以為他要拒絕了。但他聳聳肩,趴到了鋪蓋上。
“切口是好的,”他告訴她,聲音細弱了很多,“幹那個我有把握。只是我的嘴夠不到那兒。”“除疼外你還有什麼別的感覺嗎?有沒有感到虛弱無力?或者噁心?你看得清楚嗎?”“你剛才說誰是醫生來著?”她鬆了口氣,他還保持著他那冷嘲熱諷的幽默。“你回答這些問題是有用的,錢多斯。我得知道毒液是否直接進到你的血管裡了。”“前言諸端一應俱無,小姐,”他嘆口氣說道。
“嗯,那還差不多,總算還好,想想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可是他是不是在講真話,考特尼有點沒把握。即使他感到虛弱無力,像他那人也不會承認的。
她擺好位置,對準他的腿肚子,開始幹了起來。對自己所要做的並無半點噁心感——必須要幹。但因時間過得太多了,她心中有些害怕。
她為他療理時,錢多斯一直非常安靜,只是一度讓她把手從他那該死的腿上拿開。考特尼沒有中斷她均勻的吸一口吐一口,但臉羞得通紅,並留神不再把手在他腿上放得那麼靠上。以後再算這個帳,她對自己說。唉,這男人甚至在他受苦受難時,也控制不了他的情慾!
她在他身上幹了一個小時,直到她簡直再也幹不動了。她嘴唇都麻了,兩頰疼痛不堪。傷口本身已經沒在流血了,但通紅通紅的,而且腫得嚇人。她希望能有些消腫的藥膏塗在上面。還有,她希望她認識藥草,因為河岸邊或者樹林子裡肯定有些東西能夠幫助清毒或者消腫。但是她不知道哪些有用。
她到河裡打來一些水,將一塊涼溼布敷在傷口上。每隔十分鐘她不斷地鬆開阻塞錢多斯血液迴圈的皮帶,讓它松一分鐘,然後又把它綁緊。
她一刻也沒休息。當她終於得閒問他感覺如何時,已經太遲了。他已失去了知覺,於是驚恐又開始令考特尼六神無主了。
“剪我的頭髮,老頭,我就宰了你!”考特尼以前也聽他說過那些話。還說了好多其他事情,一併描畫出錢多斯生活的一幅悲涼圖景。他是在睡夢中囈語,正發著高燒。
夜裡她間或睡了一會兒,儘管時間不長。她頭枕在錢多斯腿上,爾後她又聽出,錢多斯意念中正在對什麼東西大叫,說他們沒死光前他不能死。她想弄醒他,但他把她推開了。
“他媽的的,卡利達,別煩我,”錢多斯狂叫著,“滾到馬里奧床上去吧。我累了。”那以後,她再沒有試圖叫醒他。她又給他換了一次冷敷布,聽著他忽東忽西的囈語,睡夢中他重新經歷的那些槍戰,一次大打出手,還有與他稱作“老頭”的那人數次碰面。而且跟他說話的還有女人——米拉,他充滿了尊敬;還有白翼,他溫和而略含責備。跟她們說話時他的語氣變化這麼大,她由此得知他由衷地愛她們。
白翼也不是他提到的唯一的印第安人名字。還有其他好幾個,有一個他多次稱為“朋友”。他甚至還為這個科曼契人向那“老頭”辯護,如此熱切的辯護使考特尼突然想起錢多斯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