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她倆便在地板上打起滾來。卡利達是個於架的老手。她出手下流。而這邊,考特尼甚至連想都沒想過打架是什麼樣子。但是這一回是她滿腔怒火的渲洩,她一生中還從未這麼憤怒過。被人利用,被人辱罵,一肚子的怨恨,她發瘋似地跟她廝打。
考特尼又結結實實地搧了她兩耳光,後一巴掌打破了她的鼻子,直淌血。可是卡利達用一隻膝蓋頂向她的腹部,然後全身重量都壓了上去,考特尼只好鬆了手。那年長些的女孩騰地一下站起身,向廚櫃跑去。等考特尼站起來時,卡利達旋過身來,猙獰地笑著,手中握著一把刀。
見此考特尼停住了,面無表情。一陣刺痛掠過她的頭皮。
“你愣著幹嘛?”卡利達出言相譏, “你不是想放我的血嗎,來啊,動手啊。”考特尼恍恍惚惚地看著那把刀子一前一後揮舞著。她盤算著就此作罷,可是一旦那樣卡利達便大獲全勝了。她的百般惡語詆譭就此得逞,而代價只不過是流了點鼻血。遠遠不夠。為了面子,考特尼也得贏得這場戰鬥。
卡利達把考特尼的遲疑當成了拱手認輸。她以為把她給鎮住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便是考特尼朝刀子迎身撲來,抓住卡利達的手腕。
卡利達腦子飛快地轉著。她不敢殺死一個美國佬,儘管是考特尼先動手打她。他們會絞死她,因為她是個墨西哥人。然而,這個美國佬卻可殺死她。考特尼那副眼神充分顯示出,只要她拿到了刀子,肯定會物盡其用。
卡利達真給嚇壞了。那姑娘發了狂似的。
考特尼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緊,她向卡利達靠近了一步。
“扔掉!”她倆飛身彈開,驚呆了。錢多斯站在門口,臉色陰沉怕人。
“我說了把他媽刀子扔掉!”刀子咣啷一聲跌落在地,兩個女孩離得更開了些。卡利達開始整理衣服,擦除臉上的血汙。想不出幹什麼別的事,考特尼走過去撿她扔在地上的咖啡杯。她不敢看錢多斯。被他發現自己在同人打架,她羞愧難當。
“我等著呢。”錢多斯說道。
考特尼怒視著卡利達,但卡利達甩甩頭,正眼回視。她一慣精於為自己謊言開脫,什麼情況都不在話下。
“你帶來的這個美國佬,她動手打我。”卡利達忿忿地說道。
“這話當真,考特尼?”考特尼轉頭看看他,眼中滿是驚奇。“考特尼?”她滿懷狐疑地模仿他的聲音。“此時此刻你叫我考特尼?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他嘆口氣,將鞍具包丟到地上,接著慢慢朝她走過去。“到底什麼事惹得你火冒三丈?”“她吃醋啦,親愛的。”卡利達低聲嗚嚕道。
考特尼倒吸一口涼氣。“胡說八道!如果你準備開口胡說八道,你這母狗,我想我非得把真相告訴他不可!”“那就告訴他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是怎樣一腳把我踢出你房間的。”卡利達迫不及待地說道,接著又添油加醋說了好多。“她對我惡狠狠的,錢多斯。我只是問了問她為什麼在這裡,她便對我大嚷大叫,說那不關我事。”“據我回憶,那天大嚷大叫的全是你。”考特尼義憤填膺。
“我?”卡利達驚奇地瞪大了眼睛,“我過來向你表示歡迎並且——”“閉嘴,卡利達。”錢多斯吼道,他那有限的耐性消耗殆盡。他抓住考特尼的雙臂,將她拉近身邊。“小姐,你最好口齒伶俐點兒。我騎馬跑了一整夜趕回這裡。我累得不行,可沒心思來從一大堆謊言中淘出真話。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吧。”感到自己像一隻被逼急了的野獸似的,考特尼只好主動出擊了。“你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好的很。昨天半夜裡我醒來,發現床上有個男人——跟我一樣赤身裸體——而且是你的——你的情婦派他來的!”他的雙手抓得更緊,可是他的聲音卻異常地柔和,哦!
“你受他欺負啦?”這聲詢問刺透了那層憤怒的煙霾。她知道他已怒不可遏,一觸即發,而他什麼話沒說先問了那個問題,令她心頭一熱。
“沒有。”“他佔了多少便——?”“錢多斯!”當著卡利達的面說起那事兒她可受不了,可是錢多斯正在失去控制。
“要是他把你衣服脫下了還沒弄醒你,那你一定跟死了似的。”他說道,“他佔了多少——?”“上帝份上,”她趕緊打斷, “我上床睡覺前自己脫了衣服。外面太吵,我先關了窗,因此房子裡很熱。他溜進我房間時我睡得正香。我估計他穿著衣服,後來在爬到我身上來之前全脫掉了。”“他佔了多少便——?”“他僅僅吻了我,錢多斯。”她再次打斷他的話,“我一觸到他的鬍鬚,就知道他不是——”她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