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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著一團汙穢的東西噴出,鼻子敏銳地嗅到了一股死屍般的惡臭。

寶馬緩緩地停了下來。司機的便捷的通訊工具響了。洛魚先前關了手機,他想把自己封閉在一個清靜的世界裡。司機說:“一個男人找你。”洛魚說:“請他主動放棄與我交談吧!”司機照洛魚的話對那個男人說了,那個男人又透過司機告訴洛魚他是洛德昌。一個正在享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男人,一個用獨到而殘忍的辦法征服自己女人的男人,他說他必須馬上跟自己的兒子通話,刻不容緩,一秒也不能耽擱,好像天要垮下來似的。洛魚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洛魚曾經頂起了一回天,還怕頂二回嗎?因此,洛魚緩了一刻,誤了一秒才與他通話。電話那端的男人用憤怒而傷感的語氣說:“玉清帶著葉葉走了。”

洛魚的女人帶著女兒走了嗎?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會離開洛魚嗎?

洛魚是不會相信的。洛魚對電話裡的男人說:“他們母女倆是不是到什麼地方玩去了?”

德昌罵了兒子。他說洛魚執迷不悟,他說洛魚連自己的女人也不瞭解,還說事情的遭糕程度和不可挽回的程度超出了洛魚作為一個聰明人的預想。

洛魚扭頭問司機:“我們在哪兒?”

我們只有在情況緊急的情況下才關心自己所處的位置,這是一種深層次的悲哀。洛魚就感到了這種悲哀。

司機的回答讓洛魚驚愕,同時讓他感到惘然,同時讓他感到羞愧。司機說:“在你們村口。”

考慮到洛魚已經無法辨識回家的路,腦子清醒的那個人一直將寶馬車開到洛魚家院門。從院門到屋門這段漫長而艱難的路是洛魚獨自走完的。這段路途沒人陪比有人陪更好。

洛魚沒有抬頭看任何親人的臉。因為洛魚最親最愛的兩個親人確實走了。沒有人安慰洛魚,哪怕是一句話,一個字。在他們看來,值得安慰的人不是洛魚。

洛魚也是這麼認為的。洛魚對老闆二弟,洛魚女人最信任的男人,洛魚的骨肉親人說:“你會找到玉清的。不過,請你別驚擾她。一顆受傷的心不需要驚擾。”

德昌茫然地望著天空。他對天空說:“我不明白。”

洛魚說:“你會明白的,就像你終於明白母親一樣,就像母親終於明白你一樣,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素容滿眼淚水地看著兒子,她想說點什麼。但她只是想,而沒有說。自從她打心裡明白,無休止地說,哪怕是無心而善意地說都可能造成傷害後,她就不喜歡用說來表達內心的想法了。但她終究忍不住說了,她說,玉清今天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講述了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之間動人的戀情故事。那個女人用離婚的方式表達了對這個男人的期待,自然,那個男人也會以某種方式表達對女人離婚的回應。

匿名信中的男人是洛魚,匿名信中的女人是文茜。

令洛魚痛心的是,親人們在今天確信了那封匿名信的真實性。自然,葉玉清也確信了,她帶著女兒離開了就是確信的證據。換了是任何人也會確信的。洛魚藏在牆角的那堆銀子本已動搖了女人,再加上這封信,二者相互作用產生的力量是足以讓她帶著女兒離開的。

她在留給洛魚的信中說:“我會照顧好你的孩子。”她說:“你想結束一切的話就在離婚協議上籤個字。”她說:“我會在遙遠的地方看著你生活。”她還說:“要是當初我不回去照顧母親,而是從頭開始和你一起生活,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

風呼啦啦地吹著,風裡飄蕩著一個女人的哭泣。

洛魚對風說:“一切都會來的,一切也都會結束。”

風一下子吞沒了洛魚說的話,不向洛魚道一聲別就往遠處跑去了,它是帶著洛魚的傷痛急切地離開的。

由於確信風會把自己的話帶給女人,洛魚就不過於悲傷了。

德昌告訴洛魚小白死了。他說:“你六嫂哭得很傷心。”六嫂一直將小白當成她的女兒,她有一個兒子因此她喜歡她的女兒。死了女兒的六嫂自然哭得很傷心。

洛魚到六嫂家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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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需要安慰的人去安慰另一個需要安慰的人。

洛魚對六嫂說,小白跟著你玉清去了。小白像你愛它一樣愛著你的弟妹。小白沒有死,至少它的靈魂是不死的。它的靈魂正在陪伴一個受傷的女人,當她的傷撫慰平了,小白的靈魂就會飛回來陪伴你。

洛魚對六嫂說,你是我們最美麗的嫂子,最善良的嫂子,最純潔的嫂子。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