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幫和大塞子的老婆可能要找過來的。
她燒完紙錢後,又一次環顧一下週圍。蒼天還天,大地還在,只是一片寧靜。她感覺到自己不過是渺小的,纖弱的,短暫的過客。但自己向一位死難的烈士表示敬意,自己仍象一名榮光的新四軍的老戰士。
她圍繞著墳墓一週,撥掉墳墓上那即將要枯萎的雜草,留下一些盛開的小花,那是為得是讓自己的戰士能躺在這塊土地上安息。臨走時,金根姬向烈士深深地鞠一躬……
從雙橋大隊到縣城,再到渦河下游黃碾盤碼頭,仍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下午,見到所有在麥田除草的社員,正從一塊麥地走向另一塊麥地,一路上幾乎沒有一個人。金根姬走路很快,是快步如飛。她的眼神陏著思緒變化,發生細微地變化。片刻之間,一雙睜得圓圓的,像孩子般真天真無邪的眼會眯縫起來——因為她得到了幸福。
但走到一半路的時候,忽然、她忘掉了一件大事,但不知說什麼好,而且連嗓子也發不出聲來。
“俺一定要回去的,象戰爭年代那樣,俺必須這樣做。不然對不起烈士。不成,不成,那樣一來,可以弄糟這種異樣的友誼。俺和她應該守著彼此各不相識的地位。”她囈語道。
她停下來。憂慮了一下——作為曾是一名軍人,曾是一名新四軍戰士,必需要這樣做,不然那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她轉身向雙橋大隊跑去。
然而,難已想象,細密而又冰冷的雨絲開始不住地下了。她把她最後竹蓋藍子上的毛巾拿出來,圍著脖子結好,去防止雨水流到背上或者胸前。但是,她不久就覺得雨水已經透過了衣裳的單薄布料,於是她愁眉皺眼向四周瞧了一眼:簡直是完了,已經不知道到哪兒可以藏身……
金根姬來到雙橋大隊東大塘土壩上,雨水就停了下來。
當她站到烈士的墳墓前,不禁肅然起敬,然後作了個立正的姿勢,這位年過半輩的老新四軍軍人、老農民,當之無愧的治淮老模。向為新中國而犧牲的戰友,正正規規地,獻上一個遲到的新四軍軍禮。
第二百六十九章、一股暖流(一)
1977年冬季,沙坡村中的那一棵臘梅樹,那是十多年以前集體種下的,可今年確提前開花了。
但這裡的人們並沒有感受到春天的資訊。而當年恢復高考的訊息就象大地裡滾動的一陣陣驚雷,撼動著每個知青的心。為此,他們由衷地感謝國家領導人鄧小平同志,果斷的恢復高考,給了他們這個重返校園的機會。
這一年,沙坡生產隊的兩位知青劉宏和婁慶華都去參加了高考。
到了78年1月的時候,知青劉宏收到安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而一直看好的婁慶華確落榜了。
劉教師要上大學了,不是靠基層推薦,他憑的是真功夫,他是考上的。
就在他離開沙波村的那天,金根姬就把早已納好的一雙新棉鞋送給他,並對他這樣說道:
“俺沒有什麼可送給你的,送你一雙新棉鞋,以後啊!你要是當上領導了,俺希望你能穿新鞋走正道。”
——其實那個年代在農村都有上大學,就是要做大官的想法。
劉宏的書桌上放有五本書用舊報紙包著。想必他早有準備,見到金根姬之後,把這幾本書親自交給她。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模勞媽媽已經來到他的面前,為了給他送行,而且為他做了一雙新棉鞋,十分感激。
於是,劉宏捧著舊報紙包著的五本書,對金根姬說:
“我知道你和我母親一樣,是熱愛供產黨,忠於**的,你的閱歷比我們年青人豐富的多。這幾書是毛擇東選集1—5卷,你是能看懂的,現在**逝世了,反對**的那些壞人也跳出來不少,正準備要搞他。”
“怎麼?是誰要搞**……這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剛剛結束,是不是還要來一場資本階級文化大革命——他們能把**搞倒嗎?”金根姬遲疑地問道。
“他們搞不倒毛擇東的,有人民群眾會保衛他的,而且毛擇東思想是戰無不勝的。他們也不可能搞資本階級文化大革命,那些走資派總是極少數人,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只會搞陰謀,只會扳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咱們天下的工農大眾是跟**是一條心的。……噢!這些事情是咱娘倆私下說說而已,在外面可不要亂說喲!”
“嗯,俺知道,當前政治形勢複雜的很,什麼是屋裡話,什麼是屋外話,什麼事情當講,什麼事情不當講,俺心裡自然明白。……你放心吧,孩子!”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