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瞞著俺呢。……你認識犧牲了的金根姬嗎?你……你不會是她的親人吧?”
金根姬對這位守墓人的提問,她早就有思想準備。對於活著的金根姬來說,遇到犧牲了的假金根姬,她自有一套說法。
“你看,俺象是一個階級敵人嗎?”她反問道。
“不象是,俺早就能看出來,你象是一個好人,只不過有好多的故事沒有和俺說,對吧!……俺知道,不過從舊社會過來的女人都有好多的故事。”
“是的,大兄弟。從朝鮮過來的女人都有好多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呀!命苦啊!那是人間地獄,哪不是人過的日子。”
“噢……都一樣的,中國的媳婦也是一樣的苦,你果真認識金根姬烈士?”
於是、她慢條斯理地回答:
“……俺已經說過好多次了。俺認識她,俺不算是她的親人,俺是她的戰友,俺是四零年入伍的,抗日戰爭勝利後,俺就退伍了。俺退伍前和金根姬同在新四軍第6支隊獨立團作護士……俺和她一樣都想回到祖國朝鮮,可是俺沒能回去。俺現在是農民了……聽說她犧牲了,俺特意過來看看她。”
隨後守墓人又開始向她敘述另一件事情:幾年前一位烈士的遺屬,是一個老人家柱著柺杖,她來得比較晚些。說這裡埋葬的烈士是自己的女兒,民村們說她是朝鮮人,當過日軍的慰安婦屬。當時她就不樂意了,對村民一陣亂罵,俺上前勸說被老人家打了兩柺杖,但是俺受了委屈也沒有地方傾訴。
“你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有思想,有覺悟。”金根姬說道。
“俺乾媽媽金根姬畢竟是烈士,是為了國家犧牲的,咱受點委屈真沒啥。”守墓人樣說道。看來,他十分理解烈士遺屬的心情。
金根姬按守墓人指的方向去了,她走向東大塘土壩上。十月裡的天氣,往年這時候已經冷了,可是今年這時的天氣還比較暖和。雖然土塘周圍已經鋪了落葉,而中午,金根姬沒有一絲絲涼意。感到還是象夏天一樣。
“金根姬同志呀!俺的戰友,你葬在什麼地方,一個落後的人來看你了。”金根姬見守墓人已經穿過樹叢,走到一塊圓形的小廣場,便哽咽著大聲說道。
“這兒!”守墓人說道,“村民們都說,這裡的風水好,就讓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兒吧。”
她看到了,尋是一座墳墓,一塊石碑,上面寫到:先妣朝鮮人新四軍烈士金根姬之墓,下面的落款埋到泥土中,她已經看不見了。
“1949年的時候,俺這裡解放了。俺分了地主家的一頭小毛驢,”守墓人說道。“俺就找到一個刻碑的石匠,俺把剛到手的毛驢送給他,讓他刻了這塊石碑,俺就把這塊石碑,安放的金根姬烈士的墓前。俺知道新四軍的金根姬是因俺而犧牲的,她如果不救俺的一條小命,俺就會死掉的早就化成泥土了,她如果不救俺也不會被土匪包圍的……”
這裡的小廣場,是一個整潔寧靜的安息的小環境。一定有人打掃衛生,管理樹木。可以看得出來,好象最近守墓人把墳墓的周圍的野草清除兩次。她知道,這裡有一米多深的野草野樹,守墓人要徹底清除一次就得十多天,每年僅砍下的乾草和樹枝大概就有二三千斤。
“解放後,俺有了老婆,俺也有了兒子。俺常常帶著兒子給烈士掃墓,俺讓兒子喊這個犧牲的金根姬烈士奶奶。”守墓人說道。“總之……俺是小字輩的,沒有什麼大本事,就會給金根姬老人家磕頭,她那麼年輕漂亮,就為了革命犧牲了,也沒有家人,其實真的很可憐的。”
“你真是一個好人,知恩圖報的好人。”金根姬說道這,已經熱淚漣漣。
“她是朝鮮人,在本地也沒有親人,是村民們冒著巨大風險,把她埋葬在這裡的,也不能給她買了一口棺材……怪可憐的。”說道守莫人聲痛哭起來,他的情緒突然波動起來了。“挺年青的,也很漂亮的,但她救過俺的命,俺不能忘了她。”
守墓人先走了,也不再說話了,只有金根姬留在那兒。
……他走出墳地的一刻,又一次轉過身來。她仍舊呆呆地站在原處,用了失神的眼光望著他。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打擾了,俺迴避一下,你們姐妹兩好好敘敘舊吧,幾十年不見面了。”
當她再次看到守墓人的時候,他正朝她走進了一步,又朝她揮一揮手,隨後猛然掉身子向村子走去。她埋下眼睛去望自己的手,這隻胖乎乎的大手抬在起來在自己臉頰輕輕地一摸,把表示出來的感情洩露給他——那是一種答謝,一種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