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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著眼前的手,他的袖間有淡淡的肥皂味道。

“裴即玉,你真傻,”他輕聲說,“你不是胃疼,你只是心痛。”

我睜大眼睛狠狠瞪著孟斯齊,但眼淚卻噼裡啪啦落下來。

裴即玉,原來你只不過是心痛罷了。

孟斯齊想要開車送我回家,被我拒絕。

整個餐廳的人都看見我在他面前痛哭。

我至為不堪的一面全部被一一攤開擺在他的面前,我害怕繼續被他看見我的難堪。

還好孟斯齊沒有堅持。

他在街邊為我攔下一輛計程車,幫我開啟車門。

離開時他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細心的替我圍上,“即玉,你要對自己好一點。若你回心轉意,我仍願意幫你,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

我對他說關於治療的事我會考慮。

但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我坐在計程車後,城市夜晚動人的霓虹在窗外一轉而過。我將半邊臉龐埋在孟斯齊的圍巾裡,淡淡的暖意將我包圍。

他是這樣好的人。

但我在一切都太晚的時候才遇見他。

躺倒在床,一閉眼就入夢,夢見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其實也不算多久,不過四年前。

但對於只剩下半年命的我,四年真的是很長很長了,在我夢裡,就像一生那麼長。

我夢見leo。

那小小少年,夢裡也桀驁不馴。

他雙手擱在桌上,對我說,裴,你不要再來找我。你應當知道,我與在一起只是因為你足夠富有,但如今你一無所有,我怎麼還會同你一起?

夢裡我是多麼錯愕,我怎麼會知道。

真的,我怎麼會知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愛我。

為何從來從來都沒有人認真的告訴我,裴即玉,沒有人真心愛你。

幻覺

我在英國唸書的時候遇見流落街頭的leo。

他比我小上三歲,眼睛漆黑銳利,像頭幼鷹。

在異國遇到黃面板黑眼睛的同鄉人,我一時心軟收留了他。

後來為他,同父親鬧翻,斷絕父子關係,但最後他對我說,裴,我不要你了,你不要再來找我。

我至今都不只他真正名字。

我嘆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

我與陸青繁的舊照片從床頭大衣的口袋裡露出一角,銀白色的月光落在上面,正好照亮我那雙年少明快的眼睛。

那時的裴即玉多麼快活多麼美妙,他永不知道世上還有那麼多痛苦的事。

一時心血來潮,我抽出照片,照著背後的號碼,給陸青繁撥去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是誰?”

嘶啞低沉的嗓音,一定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