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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對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光,含在嘴裡也怕化了。不過後來,後來他為了林銘,叫人扇我十個耳光,我面孔腫的一個多月沒法見人。

何厲對我說,“這次是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些分寸。裴即玉,是我太寵你,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去我忘記了,我只是一開始就沒弄清楚而已。

我像是臺上一名小丑,醜態畢露逗得臺下觀眾捧腹大笑,卻還天真以為他們笑是真心喜歡我。

嘖,怎一個蠢字了得。

“即玉,你怎麼在這裡?”何厲先開口問我,他有些驚訝。

就彷彿我不應該生病看醫生似的。

“噢,我感冒了,來拿點藥。”我撒謊。

難道要對他說實話?我肚子里長了顆瘤,醫生今日讓我來化驗,看看我還剩下幾日可活。

不不不,不能這麼說,平白讓他嫌棄我。

他會皺著眉厭棄的對我說:“裴即玉,你竟想出這麼俗套的方法來博我同情。”

不不不,這情景我光想想都覺得痛苦。

我曾那麼愛過這個人,可如今他讓我遍體鱗傷,他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成為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天氣冷,你要多穿點。”他看著我略舊的外衣,“我會讓人往你卡里打錢,你該買些新的衣服過冬了。”

我喏喏點頭,“會的,我會的。”

他已經在嫌我不夠光鮮,我在他眼裡不過一件用舊了的衣服,不必等到這個冬天結束,他就會將我棄之如敝屣。

何厲沒再多說,帶著林銘從我身邊走過,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靜靜的立著,知道他們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我才匆匆從醫院門口逃走。

一路快步疾奔,引起路人諸多不滿。我閃身躲進一條陰暗的死衚衕,在兩邊大樓的陰影中蹲下身去。用力裹緊羊毛大衣,卻依舊冷得打顫。

這個冬天果真冷得很,我卻太單薄。

所以我不該怪他想要一件新的外衣。

仍死

上帝大概對我十分青眼有加,所以馬不停蹄的將我召喚。

孟醫生一臉嚴肅的將化驗單遞給我,看著上面雜七雜八的各項資料,我眼花繚亂。

趕緊將視線從手中的單據上拯救回來,我直接問他,“結果如何?”

我究竟是死是活。

孟醫生說,“裴先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哦。一句話說得明明白白。

“那就是惡性的了?”我向他確認。

他點點頭。

“噢。”我也點點頭,心中並無太多恐懼,畢竟我已失望過太多次,已漸漸學會不再心存希望。

“我還有多少時間可活?”

“半年,最多一年。”

孟醫生表情似乎比我尚沉痛三分,我幾乎忍不住要安慰他:沒關係,比那起些出門被車撞到,莫名其妙就死掉的人,我已好得太多。

至少我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

“你應儘早接受化療。”他勸我。

我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出了醫院,我將化驗單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被自己飢腸轆轆的聲音吵醒。

赤腳跑到廚房,開啟冰箱,除了三罐啤酒,再無他無。

也好,聊勝於無。

一邊喝啤酒,一邊在屋子裡轉悠,一件件翻弄舊擺設。

這套公寓是何厲送給我,我已住了四年。換句話說,我在何厲身邊已經四年。

四年前我走投無路,在一間夜總會做了侍應生。

在此之前,我絲毫不知求生之艱難,任人呼來喝去,侮辱打罵,還要時刻保持笑臉相迎。

但還是忍氣吞聲堅持做下去,因為我總要生活。

卻沒想到還是有忍不下去的時候,譬如說包廂裡某個油光滿面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將鹹豬手搭在我的屁股上揉搓。

真真忍無可忍,隨手抄起一杯酒朝他面上潑過去。

那時又天真又驕傲又沒經驗,渾身只一顆自尊心價格最高。換做現在,哪怕他將手伸入我胸口,我也可以繼續微笑。

半兩面皮值多少錢,世上遠有比出賣自尊更痛苦的事。

那一剎那無人說話,整個包廂都靜下來,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我,有的十分震驚,有的等著看笑話。

中年人震怒,我讓他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