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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早就去給老七上墳,你帶了漢威來吧,我跟他說幾句,或許能讓他有番感悟。”

第三十八章 肺腑之言

天矇矇亮,晨霧尚未散盡,山野裡瀰漫著霧靄茫茫,縈繞著漫山絢麗的黃葉和醉染的丹楓,一片深秋肅殺的蒼涼。

漢辰帶了一臉頹然的漢威陪同鬍子卿一路來到楊家墓地裡七叔楊煥雄的墓前。已經有人來過的痕跡,因為墓前放了一束束不知道誰人送來的鮮花、野花,年年如此。

感嘆的同時,鬍子卿把一大束絢爛的花束放在墓前,默默地深鞠了三個躬,叫了聲“先生!”淚水就溢位了眼眶。

漢威側眼看著這一切,也不知道這鬍子卿是真情表露還是逢場作戲。可又一想,他鬍子卿一個人駕了飛機風塵僕僕地趕了來就是為了鞠這三個躬來做戲也太不合常理。若是真情流露,他對七叔怎麼會有這麼深的感情?但無論如何,鬍子卿在他楊漢威眼裡就是個令人不恥的小人,粉墨等場的小丑一般。

拜祭過七叔,鬍子卿提出要單獨和漢威講幾句話。漢辰雖然擔心小弟會對子卿出言冒犯,但鬍子卿還是寬慰他暫時迴避了。

一身純皮狐領的飛行夾克顯得鬍子卿十分的英姿挺拔,如果沒記錯,鬍子卿應該和大哥同歲,可儼然比大哥顯得年輕許多。想起古人常說的“空生了副好皮囊”怕說的就是他這種貨色吧。

寒露打溼了鬍子卿的褲腳,他側身坐在漢白玉圍欄上,低頭邊彈著褲腳上沾的露珠邊漫不經心地問漢威:“你是真想尋死,還是就為作個樣子嚇嚇你大哥?”。鬍子卿仍然是一臉溫和的笑,似乎略帶了幾絲諷刺。

漢威已經是心如死灰,但從話中還是聽出些輕侮的語氣,心想死都不怕,還怕你個無賴鬍子卿,由了性子反駁道:“我真死假死與你什麼相關?”

“呵呵~~”鬍子卿笑了:“我自然懶得管你的死活,只是好奇千金之軀的人中美玉楊七爺,那麼Rational的一個人,當年拼去性命換來一個什麼貨色?”鬍子卿微挑起眼瞼,不屑地下了結論:“也不過是個只知道哭哭啼啼、搞點尋死覓活的娘們兒把戲的花皮囊!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可惜!”

漢威近半個月的委屈積怨被鬍子卿逼迫到極限,他心底裡埋藏的想說的但又被大哥的威嚴威懾著從不敢吐露的話終於山洪倒瀉般的對鬍子卿嚷道:“你鬍子卿有什麼立場對我說這些?我從來沒想做七叔那樣的人中美玉,我也根本不是!救我的命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們有誰問過我願意不願意了?”漢威幾近咆哮道。

鬍子卿仍是笑呵呵地望著他的舉動,遠處的漢辰聽到動靜急步過來,鬍子卿忙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迴避。

“什麼立場?路見不平吧。你們不是也總打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旗號評點、指責我嗎?我為老七抱不平,他是我多年的良師益友;我為你大哥報不平,我看了他辛辛苦苦的在你身上花的那份心思,到頭來得到的就是你的尋死覓活,讓他們多失望?我還不跟你提什麼軍隊國家的責任了。”。鬍子卿繼續著,嚴肅的話題到他嘴裡都是那種調侃略帶挑釁的味道。

漢威憤憤不平的眼神幾乎想把鬍子卿瞪穿。“So what!”漢威衝了子卿大嚷著,“誰要失望儘管由他們吧,我沒求誰生我養我,我也根本沒想攀進楊家的高枝,我求七叔把生命讓給我了嗎?如果我活著就是為了報答這些‘恩德’,就是為了被家法折磨煎熬。這樣怕是死了更痛快些。”

看著漢威委屈憤恨的眼神,鬍子卿嘲弄地笑笑說:“很好!好一句‘誰問過我願意不願意了?’。如果你厭惡我的過去,還不如好好悔悟一下現在的你自己!你這番話,跟我十五年前對你七叔發的牢騷的如出一轍。你知道你七叔當時怎麼安慰我的?”,看著神情激動的漢威,鬍子卿神秘的做了個煽耳光的手勢。

鬍子卿神色黯然的轉向楊煥雄的墓又深鞠一躬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直到漂流在國外這一年我才靜下心明白了他這巴掌的含意。”

鬍子卿又說:“你我都是被人生扯了桅杆做成了大船上的帆。那船沒了帆是走不了的。沒人問咱們願意不願意,就被無端的掛到高高的桅杆上。若是生來是塊兒普通的布,或給大姑娘做了花衣服,或給尋常人家做了帷帳都是件多渴望的事。可命運如此。若是尋常的布,繃不住勁兒,頂多漏個窟窿不好看,補補也無大礙;若是做了船上的風帆,繃不住勁兒扯了,就是船毀人亡的大事。再若趕上個大風大浪的光景,怕是全船人的性命和整條船都要毀在這帆上。我已經被強掛上去當了回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