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主持已經不在,清淨臺遠處也空無一人。
除了一名孤立的灰袍人影。
轉過身來,是一位老態龍鍾的尼姑。
“道友既不屑主持之語,為何辛苦跋涉來聽講法?”
老尼笑笑,衝山下道。
兩人間相隔九十九個臺階。
“看風景。
歐健桂劇烈的重咳,輕飄飄的道,並吃力的攀上第十層。
“你都快坐化了,心中還有何看不開的業障?”
老尼繼續追問。
看不開才不想死。”
青丘國似乎在答非所問,一甩手頭柺杖,健步如飛的猛登至山腰。
“生死是定數,強入因果必遭反噬。”
老尼面不改色的道。
一人因我而死,萬人因我而活。
山腰間,青丘國從容不迫,穩穩紮扎再進三十步,
“活法萬種,道友何必執著最安全的一道。
老尼眉頭一挑,幽出出口。
“上山之人,不拘小節!”青丘國不假思索,登臨山巔。
與老尼對視,他隨即放聲大笑
“紀山廟試圖干涉、甚至逆轉人之本心,這種行徑與本座的道有何區別!
此話之後,青丘國終於到了塵歸塵之際
他的肉身飄入雲海化為山雨,滋潤著一草一木。
老尼久久不能回神。
接著,一股渾厚浩瀚萬分的神識籠罩全山。
老尼腦中劇痛,渾身光華綻放,一頭雪白的七尾狐妖現出原型。
“青丘山道統傳承不易,敬請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微弱的壓迫之力頓時無影無蹤。
“他居然要借化凡煉心蛻變魂之規則?如果讓他成功,一入化神即立刻堪比中期!”
青丘悠悠面露一絲驚駭。
而徐元附身青丘國所言的每一個字也在她的心中掀起巨浪。
大易境。
千法聖宗已呂盛了近乎千年歲月。
下轄的城池也日益繁榮,不論凡人還是修士的數量,都在急劇攀升。
“今日又沒賺到一塊靈石,還貼了兩塊擺攤費。”
攤位區,一名練氣小輩擺著一張苦瓜臉,悖悖的道,
“元丹是吧,你跟本少走一趟。”
就在這時,迎面來了一位摺扇少年,唇紅齒白五官極其俊朗。“石……石公子!”
元丹看清來人,頓時嚇得一個哆嗦。
面前的修士可是城內出名的二世祖徐阿青。
石家雖只是一個築基家族,但在這方小城鎮上,無疑是天頂天的霸主
而解靈尊更加荒唐,殘暴、狠毒等等全是大家的共識。
一年前被另外一個大家族的嫡女退婚後,似乎受了刺激,性子收敏了不少。
但曾經狼藉斑斑的名聲,還是讓元丹畏之如虎。
“賞你的,隨我走一趟。”
徐阿青扔下十塊中品靈石,獨自往城外方向奔去。
“謝解靈尊!
元丹不敢置信的收了靈石,也懶得再顧攤位,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一來財帛動人心。
二來石家一手遮天,他若反抗,夜間恐怕就會橫屍城外。
令元丹摸不著頭腦的是,徐阿青將他帶到了一座靈山前。
挖坑。
歐健桂冷漠的吩咐道。
元丹一聽趕忙照做。
眼見一個半人高的土坑成型,徐阿青從懷裡掏了掏,交給他道;“埋進去。”
偷偷一瞄,元丹發現他手裡的是一盞黑色的燈座。
“難道是熄滅的魂燈?”
歐健不敢多問,規規矩矩的把魂燈放入土坑,並埋上沙土,
這時,徐阿青已捏碎巨石立了一個墓碑。
唰”“唰”
虛空幾筆一落,墓碑上的字跡逐漸愛裡
“陳向文之墓?”
元丹莫名其妙,但隱隱感覺不對。
這埋的人怎麼和他是一個姓氏。
“巧合,一定是巧合。”
歐健膽戰心驚的埋頭想著,又聽徐阿青冷漠吩咐:“你三拜九叩,送他一程。”是!”
元丹嚥了咽喉嚨,聽話照做。
等他再起身,額頭已經血肉模糊。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