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作,不處心積慮,不用人堤防。”他薄唇中吐出的嗓音,晶瑩透亮的如同窗外的明月。
他看著燭焰捲過冷金箋,一路黑色足跡,彷彿在一點一點燒著他的心,將之變成灰冷一片,輕輕一抖動,灰燼化為黑色的蝴蝶飛散了開去。
“來人,”胤禛漠然吩咐,“福晉舊疾復發,需好生靜養,自今日起,任何人沒有我的允許都不得再去驚擾。”
人生長恨,不知歸途
冬日天亮得有些耀眼,如片明靜的琉璃懸掛在了空中,銀裝素裹的天地間,俏生生立著個嬌小的身影,烏黑的發隨意地挽起,艾薇笑著向後道:“師傅,你走快些,”
她黠慧的眼中盡是閃亮的笑意,“師傅,蛇放好了嗎?是選了條最難看的吧?沒毒哦?”
“好好的辦學堂,偏你事最多,總有希奇古怪的主意。你說等推我一下再放蛇是什麼意思?”墨濯塵有些頭痛,大冷天的袖攏中藏了條滑溜溜粘涼涼的蛇是何滋味,只慪自己如何就答應她做這樣瘋癲的事。
倆人才走至學堂幼班門前,孩子們已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艾薇笑著聽他們七嘴八舌,目光卻越過這些孩子們,投在靠窗而坐的阿牛身上。他天生盲殘,師傅說毫無希望,所以無需浪費時間、藥材治療。
誰說小小孩童都是天使,他們俱已會勢利看人,瞧不起瞎子,阿牛越加孤單無助。
艾薇推了墨濯塵一下,忽地猛然驚聲尖叫:“啊,蛇!”
孩子們一眼望見地上盤扭的蛇,背脊上鋪滿斑斕的綠鱗, 棕紅的頭顱鼓出灰白蛇眼熠熠閃光,頓時尖叫連連。似被嚇著的蛇嗖的一聲不見了,屋角四處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孩子們都有些恐慌,緊緊圍住了艾薇、墨濯塵,不敢走了開去。
艾薇瞅瞅大家,面露愁容道:“怎麼辦呢,都不知道蛇躲在哪,怎麼抓?”
她推推墨濯塵,他恍然了悟,皺眉幫腔道:“是啊,那蛇好象很毒的。”
艾薇穿過眾人走到阿牛面前,柔聲道:“阿牛,姐姐知道阿牛的耳朵最厲害了,能聽見別人都聽不見的聲音,阿牛你幫大家找出毒蛇來好嗎?”她輕輕攬住阿牛的身子,似要允他力量與勇氣。
片刻,扯住她素袖的小手突地鑽入,握住艾薇微涼的指尖。阿牛用力地點點頭,仰起臉,摸索著她的方向,大聲道:“我可以的。”
艾薇牽著阿牛走至中間,讓大家屏住呼吸,阿牛微側過臉,靜心細聽,憨憨地咧開嘴笑了,他拉住艾薇走向屋角東邊,墨濯塵忙跟上前,如願捉住了蛇。頓時孩子們欽佩的圍住了阿牛,追著問話。
墨濯塵溢位絲笑容,悄悄地對著艾薇挑起了大拇指。
屋外一人逆光而站,清朗天光反襯出他挺拔肩背,胤禛淡淡笑了,她驚聲尖叫時,他慌得幾欲衝去。風掠動他的衣角,隱隱約約,似有若無地將他的氣息融散於風中。
胤禛無聲的打了個手勢,轉身離去,傅鼐疾步跟上。
京城,長街。
墨濯塵感覺到了她的一下沉默,“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從前你不最喜歡多留會,再帶頭跟著先生唱反調。”他故意打趣著。
“哦,今日我答應忻圓早些回去的。”艾薇莫名就有些慌慌的心神不寧。熙攘人群中她望見一個熟悉的灰藍身影,剎那直擊入胸。
一瞬間;她不加思慮追了過去,是他,是他,那身姿,並不如何魁偉,卻自有挺拔傲然之氣。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抵擋住心底對他龐大的思念,有朝一日,她亦能將這份深情漸漸沉澱於心底,永不再浮起。可當他再出現在她的面前,雖只是剎那,她已知道她一直在欺騙自己,她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堅強。
她明明知道要躲開,可記憶已如夏日傾盆狂落的暴雨,來不及躲閃,便已直透心底。
“胤禛。。。。。。”她於洶湧人群中慌亂的尋找著他的身影。
胤禛一怔,身後突響起他夢寐以求的呼喚,帶著不可思議的氣息,瞬間將他淹沒。那一秒心底湧上千萬個渴望,回頭,回頭,哪怕就此一次,只一次也好,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能,他怕面對面後,自己就捨不得放手,鉛灌的步子向前走去。
艾薇追了上來,拉住胤禛的衣袖,一如從前。
這一刻,他如何整個人就變成了石雕,不知如何是好,太混亂,太震驚,太狂喜,仿如少年般無措。
她鼓足勇氣,拉過他僵硬的身子,心慌慌地。
到底有多久沒有看見胤禛了,一年,二年,久得恍如隔世,艾薇痴望著那張朝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