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上好的雄黃酒去看段公義。
段公義心裡明鏡似的。
可沒有陳嘉還有王嘉,何況陳嘉還對他脾氣。他有什麼好介懷的?
他當既整了幾個下酒菜留陳嘉在家裡喝酒。
陳嘉本就是為了這個來的,自然是欣然應允,建議把陳先生出請過來小酌兩杯。
段公義擺了擺手,道:“陳先生這兩天有事,抽不出空來,等下次你來,我們再請陳先生過來喝兩盅。”
陳嘉忙問是什麼事。
段公義笑著看了他一眼。
他臉色一紅,道:“我能有今天,全依仗竇夫人,一直想報答夫人。偏偏夫人什麼都不缺。我就是想送個東西,也送不到點子上去,就想著能不能給夫人出把力,所以才這麼一問。”
陳嘉說得有意。段公義聽著有心。送走陳嘉後。他立刻去見了竇昭。
竇昭正在應酬陸家兩位來送節禮的少奶奶。段公義等了半個時辰才見到竇昭。
“夫人,上次你讓我打聽的事,我不是打聽出個子醜寅卯來嗎?”他給竇昭出主意。“你看能不能讓陳嘉陳大人幫著打聽打聽?他手下是專幹這個的,我們可比不了!”
竇昭心裡一直好奇黎家搬走後的最初兩年是誰在打聽黎家的事,聞言也有些動心,但還是道:“畢竟是府裡從前的舊事,讓人知道了總是不好。”
段公義嘿嘿笑道:“我看那陳嘉通透得很,我們隨便找個理由就是了,就算他知道是為什麼,也會裝聾作啞的。”
竇昭思忖道:“這件事我先和世子爺商量了再說。”
畢竟關係到宋宜春的名譽,當年的事被人捅了出來,宋墨這個做兒子的臉上也無光。
誰知道宋墨根本不在乎宋宜春會影響取自己,笑道:“那個陳嘉巴不得能給你辦兩件事,你有什麼事只管交給他去辦好了!”
竇昭道:“萬一他知道的太多了怎麼辦?”
宋墨失笑道:“他靠著我上位,就算什麼也不知道,也貼上了我的標籤,想改弦易轍,他也就別想在官場上混了。”
竇昭想想,還就真是這個道理。
宋墨笑著搖頭,道:“你們這些女子,就是喜歡琢磨著這些家長裡短的事,這都過我多久,還想知道黎家怎樣了?”
竇昭嘻嘻笑,道:“這不是閒著無事嗎?”
宋墨想到竇昭有事的時候特精神,沒事的時候就像蔫了似的,不由微微地一笑。
她要是覺得這些事有意思,就隨她去吧!
宋墨就和她說起這段時間他的打算來:“……太醫院那邊,得讓人盯著才行。不過太院院的那些御醫大多是幾代人都在太醫院裡當值,想討個口訊不容易。前些日子皇上不是總嚷著頭痛嗎?我讓嚴朝卿這幾想辦法和幾位進京送節禮封疆大吏的幕僚搭上話,到時候他們肯定會紛紛推薦擅長醫治頭痛的名醫入值太醫院的。事情會好辦很多。”
太醫院關係到皇上的安危,因而管束最為嚴格。
竇昭叮囑他:“你要小心,別把自己給牽扯進去了。”
“嗯!”宋墨笑著握了握竇昭的手,這才叫了小丫鬟進來更衣。
段公義則去了陳嘉位於玉橋衚衕的宅子。
兩人在上房內室的炕上喝酒。
段公義半真半假向陳嘉抱怨:“……我去了二條衚衕好幾趟,也沒問出個東南西北來。倒是去的次數多了,竟然被人給認出來了。可見這探密之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幹的。”
陳嘉聽著來了精神,笑吟吟地道:“若是事情沒有什麼忌諱,我派幾個人幫你打聽打聽。”
“那敢情好。”段公義笑道,“你是世子爺的人,就算有什麼忌諱,那也不對你。”
陳嘉就把事情的經過細細地問了一遍。
段公義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多半是當年英國公留下來的風流債,現在世子爺和國公爺鬥法,要重提舊事。
他只要把黎家的人找到,這件事就算是全活了。
這可不是他最擅長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英國公府的舊事,段公義能把這件事交給他。不是世子爺點了頭,就是竇夫人點了頭,而這兩位能點多,多半是段公義給他說了項。
陳嘉笑眯眯地給段公義斟酒,喝完酒,塞了個荷包給段公義,親自送他到了大門口。
打聽黎家的事,就算是交給了陳嘉。
竇昭鬆了口氣,在家裡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