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我們分開已有三年餘了,令尊大人可好!”
張溫看著高寵全不帶絲毫生分的舉動,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放下,聽得高寵問起其父,黯然道:“不瞞大人,家父已在一年前過世了!”
張允死了,從張溫的口中得到這個訊息,高寵心中生起的不是悲慼,而是暢快,有道是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高寵雖然出身寒門,幼遭變亂,但也知道大丈夫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張允雖然名冠吳中,但品行卻是鼠兩端,且不去論早年勾結許貢迫害高岱之事,單就委身屈膝於孫策的行徑就已令高寵深感不齒。
不過,其人已死,他所做的事也就隨著棺木的入土而湮沒,張允的所作所為不能算到張溫的頭上,對於這一點,高寵看得很清楚,而且,他也不是一個那麼沒有肚量的人。
“惠恕,顧公馬上要到吳郡來,你先回家等上幾日,到時我差人來叫你一敘!”高寵一邊說著,一邊叫過親隨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親隨就捧著好幾件嶄新的冬衣過來。
“惠恕,這幾件冬衣就先收下!”高寵道。
張溫眼中含淚,哽咽道:“不滿大人,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我——我實在是無臉見你呢?”
高寵道:“我知道。其實我一見到你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不怎麼樣,放心,現在的吳郡不是以前的吳郡了,不管是你,還是其它的人,都會有好日子過的。”
聽高寵一說,張溫臉上淚水一下子滑落下來,道:“寵帥,我可以和他們一起叫你寵帥嗎?”
高寵微微一笑,朗聲道:“你不是已經叫了嗎,惠恕!若是見到了那些還留在吳郡的舊僚,你就告訴他們,我高寵不咎既往,唯才是舉,只要是對治理江東有用的人才,我都會重用於他。”
張溫連連點頭,應道:“寵帥的話我一定會記得。”
等張溫告退離去,高寵目送張溫遠去的身影,卻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
“寵帥三言兩語就為孫策舊僚樹立了一個投誠的榜樣,這可是大喜之事!”徐庶一曲作罷,從城樓上施施然的下來,正好聽到高寵與張溫的對答。
高寵一驚,回頭見是徐庶,遂道:“不知軍師有沒有想過,張溫的歸降雖然能夠影響一些人,但對於那些矢志為孫家效命的豪傑來說,不僅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且還會更加堅定他們的決心。”
徐庶神色一重,稍頓了片刻,道:“寵帥是說孫軍中還有能人異士?”
高寵輕嘆一聲,道:“軍師,這一次神亭嶺激戰我軍之所以在大好形勢下沒能全殲孫軍主力,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孫軍中還有周瑜這等人物坐鎮。”
徐庶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周瑜確實是難得的將才,若不是有他在,孫權連會稽這一塊立足之地都不可能有,我軍中若得此人相佐,假以時日,踏足中原也未可嘗。”
高寵苦笑道:“軍師說笑了,周瑜授孫策遺命扶佐孫權,又怎會歸降於我?”
徐庶搖了搖頭,說道:“寵帥所說雖然不假,但還有一件事寵帥未必知道。兩人雖同為孫策的左膀右臂,但關係卻並不相洽,昔日孫策揮師西指之際,周瑜虛為參軍,實為督將,孫權則留守涇縣,引為後援,兩人為此還明爭暗鬥過一番,如今孫策有遺命在先:內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這對於急於證明自已能力,鞏固地位的孫權來說,是不能忍受的。我們正可以利用這一矛盾,製造機會增加孫權對周瑜的猜疑,一旦周瑜被解除了兵權,會稽就是我軍的囊中之物了。”
高寵大喜:“軍師之言甚是!不過這事還要從長聚議,眼下孫軍上下矢志同心,孫權左右張昭、呂範、朱治等人皆一時之俊秀,要施離間也不是容易的事,倘若被察覺出破綻來,反而不好。”
徐庶道:“寵帥放心,我即刻吩咐下去,沒有相當的把握,絕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徐庶與高寵邊走邊談之際,從城門外飛奔而來一輛馬車,車後揚起一縷塵煙,看著來勢甚急,瞧那車簾蓋得嚴嚴實實的,從外面看瞧不清楚裡面有沒有人,守城的兵卒大驚疑是不之客,正要持兵刃上前阻攔,那駕馬的車伕卻不慌不忙的緊勒一下韁繩,引得兩匹御馬長嘶一聲,豎起前蹄掙扎了幾下,終於不甘的平伏下來。
“姐夫,是我!”車簾撩起,從馬車內探出一個妙齡少女的臻,瞧見高寵後,嬌喘急撥出聲。
高寵定睛一看,卻是小喬。
“你不在秣陵陪著你姐姐,怎麼趕到這裡來了,莫非大喬出了什麼事?”高寵驚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