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彌悄然長嘆,同樣的處境,同樣的困境,嚴顏表現出來的能力比自己實在強過甚多。當初自己要是有嚴顏一半的鎮靜,也不致於落得個隻身逃亡的結果。
“你們快去稟報嚴顏將軍,就說前江州太守沈彌求見!”一葉輕舟,將沈彌送回到了江州。
其實未等沈彌話,那廂早有眼尖的百姓認出了他的身份,守衛城牆的都尉不敢怠慢,趕忙下城去向嚴顏稟明情況。
稍臾,沈彌在一眾士卒的押送下,被帶到了嚴顏的議事大廳,這裡的一切和一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坐在正中位子上的人不一樣了。
“沈彌,你這背叛故土的逆賊,來這裡作甚?”嚴顏一瞪虎目,雪白的鬍鬚根根獲動,不怒自威。
沈彌早知嚴顏老辣的脾氣,他微微一笑,道:“嚴將平勿急,我這一次來是有一個好訊息要來告知,眼下大將軍高寵兵蜀中征討劉備,你若能審時度勢,引眾歸降,則不僅可以使得江州百姓免遭戰亂更會因此功勞獲得大將軍的賞識。到時封侯拜將俱不在話下。”
嚴顏冷冷一笑道:“我若是不降,又待如何?”沈彌胸有成竹道:“將軍切莫行此想法,甘寧將軍的先頭水軍正聚集在江中,數門艦炮本已決定要轟開城垣,是我極力勸諫才暫免江州城遭此一劫。將軍不降的話,後果就將是城亡人死的悲慘下場。如果那樣,你可是江州百姓的罪人了!”
沈彌這個大帽子扣得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似乎又有那麼一點正確。嚴顏聽罷變色道:“汝等無義,取我州郡竟還逞口舌之利,我為江州守將,守土乃是職責,何有錯哉。今江州軍民誓與城池共存亡,縱死又有何懼,來人,與我控沈彌拖出去,痛打五十杖!”
沈彌見嚴顏完全不吃自己這一套,便梗著脖子威嚇道“嚴顏,你這老匹夫,我好心好意來勸你,你竟然還恩將仇報,你且等著,到時候自有人會收拾你。”
“哼,若不是看你還顧念江州百姓生死的份上,我早就取了你的狗頭祭旗了。摸著**回去告訴高寵,我蜀中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
在嚴顏凜然無懼的凝視下,沈張一邊慘叫著好不容易挨完五十大杖,然後在陪同小卒的攜扶下當真是撫著**離開了江州。
次日晨,高寵大軍趕到江州與甘寧會合,顧不得疼痛的沈彌急忙跌跌撞撞的來到高寵的坐船上稟報說降的經過。心懷忿恨的他這一次沒有為嚴顏隱瞞什麼,除了原原本本的敘述之外,他還添油加醋了不少的內容。
“哦。這個嚴顏真的這麼說?”高寵饒有興趣的問道。
“屬下句句是實,不敢稍有隱瞞!”沈彌連忙接道。
“寵帥,嚴顏此舉不過走想誘使我們犯下屠城的‘惡跡’,那樣一來,往後的關隘城池就個個都會拼死抵抗了。他這是想拼棄一人的榮辱來阻擋我軍的前進二。其用心之深遠我們不可不防!”徐庶說道。
高寵點頭道:“我也正有此顧慮,不知軍師對此有何良策?”
徐庶輕輕挽起袍袖,提筆點了點新研的墨水,在空白竹簡上端端正正的寫下了三個字:離間計。
“請問軍師如何離間法?”高寵見徐庶筆力道勁,知其心中定是有了主意。
徐庶寫罷,擲筆笑道:“積羽沉舟,群輕折軸,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昔日商鞅變法使得秦國富強,然其卻因一個流言而身遭車裂,此便是秦王中了離間計之害也,以秦王與商鞅的君臣關係尚無法根除猜疑,其它人自然也是一般。嚴顏是原劉璋部下,在劉備入蜀之初嚴顏曾有‘引虎自衛’的比喻,故此,他與劉備軍中許多將領關係不會很親密,今我們不妨在沈彌這件事上做做文章。”
蜀中大水,道路俱被沖垮。等至魏延接到劉備的命令時,高寵軍已經提師入蜀。知道軍情緊急的魏延急忙一邊收攏分散的部卒,一邊徵用船隻,準備順江駛下。魏延此舉也著實無奈,與高寵訓練有素的水師相比,剛剛拿下益州的劉備還沒有組建起水師。
“報將軍,前方距江州還有二十里。江中現有敵船巡弋,我們怎麼辦?”斥候回報道。
魏延焦黃的臉龐上顯出一絲疲憊,他道:“全軍靠岸留一部分軍卒守禦船隻,其它人都跟我從6路入城。”
“將軍,有一個訊息不知該不該說——!”
“快快講來,不真吞吞吐吐的。”魏延不耐道。象這詳救急、斷後的差事讓他乾得很是不爽。尤其是與高寵這樣的強敵對壘,稍有疏漏就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在這個時候,魏延最關切的是江州城中的情況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