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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羲甚至寫下了“寧南身為大將,而以倡優為腹心”這樣的話,這些,多少透露出了一種偏見。

四,機權排患補闕。吳偉業記載說,左良玉愛將陳秀犯罪,而左良玉正在病中,火氣很大,陳秀必死。柳敬亭認為應當救下陳秀,但必須找到給左良玉進言的機會才行。他聽說左良玉身邊藏著一幅有關的畫兒,覺得可以作為進諫的契機。就誘導左良玉把畫兒取出來給他看,左良玉指著《關隴破賊圖》說,我日後將入山修道。圖上左良玉身著衲衣,柱杖,數童子跟從,其中一個揹負瓢笠,最靠近左良玉的,就是陳秀。柳敬亭裝著不知道,問這是哪個?左良玉說這畫的是陳秀,但是他犯下大罪,活不成了。柳敬亭說,是的,他不該有負你的大恩,但是,在這畫兒上,是一起跟隨你進山的,他這麼一死,不是讓這幅畫兒上的人不全了嗎?左良玉聽了,心中感惻,於是免了陳秀死罪。吳偉業寫道,“其善用權譎,為人排患解紛率類此。”柳敬亭的智慧對於“武人”左良玉,確實是十分需要的。

五,武昌金陵特使。當柳敬亭在武昌軍中時,李自成打進北京,崇禎煤山自盡,吳三桂引清軍入關,金陵方面馬士英、阮大鋮擁立福王登基,立即徵歌選色,匯入荒淫,而排擠史可法,打擊復社士人;四鎮將帥為爭富庶駐地鬧得不可開交。南明小朝廷就這樣“文爭於內,武哄於外”。《桃花扇》從《哭主》到《移防》以八齣戲來表現這種混亂的政治局面。馬阮之流對於在武昌手握數十萬重兵的左良玉滿懷疑忌,而又無可奈何。在這種情況下,柳敬亭受左良玉派遣,赴金陵斡旋雙方關係,願意“捐棄故嫌”,服從朝廷,以求維護岌岌危也的明朝江山。吳偉業等文人記載,都是左良玉派遣柳敬亭,從關係上說,固然是這樣,但這個大主意是哪個出的,卻語焉不詳。我們雖不必一定要說是柳敬亭給左良玉出了這個好主意,但也不能排斥這正是出於柳敬亭的智慧。黃宗羲等大文人筆下渲染的,是一介說書藝人柳敬亭,到了金陵,如何“朝中皆畏寧南,聞其使人來,莫不傾動加禮。宰執以下,俱使之南面上坐,稱‘柳將軍’,敬亭亦無所不安也。”而“市井小人”則竊竊私語說,“這不是說書的某人麼,今富貴若此!”事情確實有著這樣不免滑稽的一面,但對於此時的柳敬亭為何能這樣不平凡,卻未曾著墨,也不能不是一種失記,是我們後人所應該注意到的。

《桃花扇》出於戲劇需要,對柳敬亭從武昌赴金陵斡旋這一史實並未採用,因為如果採用,柳敬亭就成了很顯要的戲劇主角,這不合此劇的格局。對於柳敬亭從武昌赴金陵,《桃花扇》寫為讓柳敬亭赴金陵送達聲討馬士英阮大鋮的檄文,而這個第三十一齣戲叫做《草檄》,主要情節是寫左良玉如何決定進軍金陵,*馬阮,因此,柳敬亭也不是這出戏的主角,而只是在這出戏的末尾時,挺身而出,表示願赴金陵傳檄。劇中人們讚歎說,“這位柳先生,竟是荊軻之流,我輩當以白衣冠送之。”他們發出了“義士,義士!壯哉,壯哉!”的讚美之聲。劇本的收場詩還寫道:“從來義士無還日,眼看長江下海門。”這些,與劇情當然是契合的,渲染了當時一種歷史的氛圍,但孔尚任確實也藉此對歷史中的柳敬亭表示了極大的敬仰。

關於柳敬亭在左良玉軍幕中的積極作為,還應單獨說一說的,是柳敬亭對左良玉最根本的影響。《桃花扇》在第十三出《哭主》中,安排了柳敬亭為左良玉說書,是《秦叔寶見姑娘》(姑娘即姑媽)。這段說書中的情節,對應著左良玉的生平經歷,以至於令左良玉三次發出感慨:

第一次:'小生掩淚介' 咱家也都經過了。

第二次:'小生作驕態,笑介' 俺左良玉也不枉為人一世矣。

第三次:'小生照鏡鑷鬢介' 俺左良玉立功邊塞,萬夫不當,也是天下一個好健兒。如今白髮新生,殺賊未盡,好不恨也。

孔尚任這就具體表現了柳敬亭對左良玉是如何勸忠勸孝的,歷史地看,這就是當時柳敬亭力所能及對左良玉的積極影響,當時明朝將領只要心中真有忠孝二字,就能內顧大局,外不降清。這兩點,許多人都沒做到,而左良玉做到了。錢謙益的《左寧南畫像歌——為柳敬亭作》,就是肯定了柳敬亭的這個積極作用,說“寧南聞之須蝟張,佽飛櫪馬皆騰驤。誓剜心肝奉天子,拼灑毫毛布戰場。”可惜的是,後來,清軍在明朝降將趙之龍引導下開進南京城時,錢謙益本人卻與一些官僚、文人,站在了迎接清軍的隊伍中,被譏為晚節不終。

從柳敬亭得左良玉信任之深,即可證柳敬亭對左良玉的思想影響之大。錢曾為錢謙益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