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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高宗倚靠在盤龍榻上,蹙眉飲了一小口宮娥呈上的湯藥,立即吐了,將藥盞推開。

坐在龍榻前的李弘,忙雙手揣過盛藥玉盞,親自嚐了一口,跪到高宗身邊,滿面憂愁,輕聲柔語:“父王……你要保重龍體。”

高宗凝視著李弘含著淚水的眼睛。毅然接過玉盞一氣飲盡,嗆得連聲咳嗽。李弘忙接過玉盞交給宮娥,接著給高宗先撫胸,後捶背。

高宗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將李弘拉到床邊坐下,握著他的手撫摸著:“弘兒,是不是你娘又指責你了?”

“不不,”李弘站了起來,躬身肅立,裝出一付不得不偽裝恭順的神態:“母后嚴厲訓斥孩兒是望子成龍。”

“唉——!你那狠心的娘準定又刁難你了。”

“不不,母后愛子心切,有所指責,也是孩兒不夠檢點……”說著以袖拭去擠出來的眼淚。

“你,唉唉!”高宗愛憐地輕輕捶床:“你有苦衷就快快吐出來吧!”

“沒,沒有。”李弘又強作笑臉:“託父王神威。東征高句麗捷報頻傳。母后已經難以挑剔孩兒……孩兒唯望父王早日病體痊癒,重振朝綱。”

“唉,看來,父王我已沒有那體力,像你祖父太宗一樣去東征西討開疆拓土了。咳咳咳”

李弘又來捶撫:“不,父王雖老,虎威在。我家李氏大唐的江山是在馬背上掙來的。”

“對,這就對了。”高宗推開李弘撫慰的手,坐起來說:“虎門豈能出犬子。只有真龍才能坐龍庭。……你母后不容你監國。我……”高宗壓低了聲音:“我就讓你監軍。……不會掌握軍權,就難以掌握政權,有了軍權,就可以……咳咳……掌握……政……權……”

“父王不用說了,孩兒知道該怎樣監軍……。”

“你定要利用朝鮮半島上的幾個民族自相爭鬥,以夷治夷,去援助弱的攻強的,這樣不但贏得了人心;其實是他們朝鮮人打朝鮮人。”

“他們打得不停,我們才能有東征的捷報頻頻傳來。”

高宗向兒子吐心胸:“這就是古今中外稱王稱霸的大國……”

李弘接話:“力圖當霸主,挑戰弱國,國內自相鬥,好漁翁得利,名利雙收的最高戰略戰術”

“對對對,我聰明透頂的皇兒……”他歇口氣又說:“我李氏大唐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消耗些軍需糧草,傷亡些將士兵馬,無足輕重,只要你監軍的這場東征,在攻打征討中有所作為,就能讓朝野臣民,舉國上下盛讚你是位勇智雙全的有謀略的儲君了。”

李弘跪在床前,伏在高宗膝上咽咽啜泣。這時抬起頭又含淚笑道:“東征的輝煌戰果,全是父王籌謀劃策、運籌幃幄的偉績,孩兒不過是按父王旨意去執行而已。”他見時機成熟,又想為自己撈取成果:“父王東征戰功顯著,孩兒有心再在九成宮外,勒個巨碑記功。”

高宗萎糜不振,噓噓哮喘:“你認為於你有益的事,你儘可好自為之,父王我……咳咳咳……”

李弘忙又站起,為父親輕輕捶背。

通往大明殿附近的釣魚臺上。太平公主正陪武后釣魚,宮娥太監遠遠近近肅立在周圍侍候著。太平公主顯然連釣數條,她連連呼叫、歡笑,這笑聲在這寂靜的御苑中,更是顯得清脆、嘹亮。

武后卻神情淡漠地關注在浮標上,公主在婉兒提示下,搶過武后手中漁竿尖叫一聲:“唷,又是條小魚。”這時那高宗手邊捧藥的宮娥悄悄來到一太監身邊悄悄耳語,急速離去。這太監又匆匆來到婉兒處輕輕告密後離去。婉兒隨即躬身稟告,武后冷著面孔,似乎覺得密報並不機密,無關緊要,邊專注地細聽,又隨手將小魚放回水中。

稍時,御園小徑兩側遠遠侍立的宮娥太監,像傳遞訊息的樹,逐個隱藏入花樹山石後面,避開遠遠走來的李弘。

李弘身後跟著曹達和幾個隨從,毫無察覺任何動靜。他信手摺了花朵聞聞扔去,隨手又在路邊折一朵玩弄,一邊聽著曹達講述他喜愛聽的趣聞:“自從殿下親題匾額招搖過市,王勃的名氣傳滿了京城,只要他的詩詞文章有了新作,人們都爭相傳抄,大有洛陽紙貴之勢。”

李弘聞著花香道:“這小子的詩文,能及得上我那才子吳子璋嗎?”

“一個是學舌鸚鵡,一個是鶴鳴九皋。實在難以相提並論。”曹達似乎持平公正。

“我倒不信他們兩相貌是平分秋色,難品高下,文章竟天壤有別,一定是你有偏心。”李弘心有偏頗。

曹達有意調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