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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李弘理屈難以發火,王勃氣壯冷眼凝視,裴炎一時詞窮無法調和,君臣三人鼎立僵峙不動。

王福畤伴著吳子璋走來了,立即感到沉靜中尖銳地對立氣氛。他不顧安危,匆匆急向前又想轉危為安,故意怒責愛子:“蠢才,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王勃不無幽默地笑道:“是那些龍武軍抬舉我來寫記功碑文的。”

王福畤更感不妙:“憑你那點文墨,哪配撰碑文。”他慌忙跪稟:“啟奏殿下,碑文微臣已請殿下東宮裡左春坊的贊善大夫吳子璋撰就了。”他趨步上前雙手呈上。

李弘藉此下臺,橫了王勃一眼,傲慢地接過文稿,頗為鄭重地展開觀看。眾人都各有心懷,暗中窺察李弘的神色。

吳子璋頗有自信,似若博彩下注雖有懸念盼證實,又故作松馳,下意識瀟灑地整理袍服,俊目凝視著李弘,內緊外鬆唯願李弘再如以往情有獨鍾,鍾情於他這篇可以譁眾取寵的文章。

裴炎已感到自己妙計不妙,唯恐李弘不慎弄巧成拙,影響了自己力褒儲君早日登基的計謀失敗,造成了政局的變化於己不利。他不斷捋須觀望著李弘面色的變化。他形體亦緊亦松。

王福畤已知王勃又闖下了潑天大禍,難料有何下場,雙目死死盯著李弘,心慌意亂,如熱鍋上的螞蟻,站立不安,雙手緊搓,微微戰慄。身心都很緊張。

李弘審閱著文稿,怒眉舒展了,他在石階二層坪臺邊看邊踱步,臉上表情變幻隨著碑文。石階下吳子璋、裴炎、王福畤等三人如追月浮雲,跚跚移動亦步亦趨。

王勃立於階下,如身後松柏挺立不動,鄙視地觀賞眾人的神情,透視每人心態,如觀看與己無關的戲文。

李弘故意掩飾神態,佯著頗為平靜,目光中閃灼著喜悅亮點,一本正經地詢問:“吳子璋,你這碑文寫得氣壯河山,動人肺腑。詞藻,用得綺麗委婉,悱惻纏綿。你這樣動情頌揚我朝東征偉業,是不是言過其詞,虛張浮誇了?”

吳子璋與李弘四目相視,心神領會情誼頓增,彼此都有不負期望之感。吳子璋他喜在心中,謙在外表,步履輕盈,無限誠摯躬身自責:“東征偉績舉世震驚,如紅日吐彩,虹霓映天。臣禿筆不能生花,拙嘴不能吐玉。徒有這斗膽為豐碑撰文,世人不指責我掛一漏千,便是萬幸。”

李弘更加嚴肅下了一步石階追問:“這麼說,你是滿腔熱情?”

吳子璋迎上兩步:“臣寫的是萬民心聲。”

李弘再下一步:“你果真滿篇實話?”

“臣決無半點虛詞。”吳子璋又趨前兩步。

“碑文多少字?”

“整整字一千。”

“好文章!字字珠璣,無價可估。這篇千字文,代王我賜你一字一兩黃金,你可嫌少?”

吳子璋喜出望外,搶步到石階下,恨不得攀登到玉石階上在李弘腳下叩謝,他撩袍揚塵輕快有節奏,聲音顫抖激情地:“殿下賞賜過重,微臣受之有愧。”

李弘也被其感動,眉目關情地說:“愛卿平身。你是否當之無愧,尚須公論。”他褒揚了寵臣,欲低貶王勃,故而佯著十分慎重:“王勃,你是名揚文壇的詞章法家,詩賦泰斗。你給代王我仔細評論評論,看看這樣的碑文,千兩黃金是否賜得太少了?”

王勃不移半步,不接文稿。不卑不亢:“殿下如此禮賢下士,器重這篇碑文。是否還容臣再說真話。”

王福畤急上前阻攔:“殿下,犬子粗通文墨徒有虛名,蠢才不識金鑲玉,哪能評論這絕妙碑文。”

李弘插問道:“你為何說這是篇絕妙碑文?這篇錦繡文章老臣已詳盡閱讀,鐫刻成碑,定能如實頌揚東征偉績,更使大唐雄威增顯光輝,如此文筆殿下恩賜千兩黃金,可謂文章本無價,識者值千金。殿下真乃天人,獨具瞭如此慧眼,誰也無此才能再作非議……”

李弘不加可否:“王尚書執掌禮部,知禮明禮,旌表碑文過目無數,你這飽學宗師敢於作此評定,有其父未必有其子。令郎王勃自稱是個文章皆心聲,口心如一的文豪。代王我還是要聽聽他從不說謊的真話。講!”

王勃稍有內疚,真誠地看了吳子璋一眼,深施一禮先表謙意:“吳仁兄,請恕我無禮直言不諱。”

吳子璋粉面含善意,和顏悅色相視,無限友情地有所期待,欲言未語略還禮,十分動人地說:“人無完人,白璧有瑕,唯望賢弟言無不盡。”

李弘意在找王勃弊端,不耐煩了:“講,你就快快講吧!”

王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