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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二章(4)

“說什麼呢你?”顏朝相瞪了妻子一眼,見事情已然漏底,只好深嘆一口氣對張景瑞說道:“想必剛才在家你媽已對你說過了。這事不能怨我,憑良心,我可不是不願意把鈺兒嫁給你,實話實說,你倆一小定下這門親事還是我先跟你父親提出來的。問題是,你甩開兩腳一走五年,杳無音信,不知死活,你讓我怎麼辦?你媽找了我好幾回,表示不願意耽誤鈺兒,讓我再給她找個主兒,這麼著我才……偏巧,明兒人家娶,今兒你就回來了,你又讓我怎麼辦?我橫不能——唉,咱爺兒倆說句透亮話,你是個在朝當差知書明理的人,千萬可別讓你顏大爺為難,好歹放我一馬,行不?凡事要往開了想,天下大著呢,能看上眼的女子也多著呢,何必非得在鈺兒這一棵樹上吊死?大爺我向你保證,過後,我一定幫你娶上一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女子。只要你看上的,無論對方是多麼難對付的主兒,大爺也必舍了這張老臉去替你張羅。瑞子,今兒就算大爺我求你了……”他就差下跪了。

“可您知道——”張景瑞想起母親對他說的話,再也忍耐不住,“您知道那廚子是個什麼人嗎?”

“你說什麼人?”顏朝相翻了下白眼。

“他是個豁子!三瓣嘴!”

“胡說八道!這人我親眼見過。瑞子,你著急娶媳婦,這心情我理解,但你不能往人身上亂潑髒水!”

“我說的千真萬確,那人肯定是使招兒蒙了您。”

“蒙我?老嘍!我……”他忽地想起那天晚上在大酒缸裡的情景,王廚子一直捂在鼻子底下的那塊手帕,讓他的心一下子發了虛。

誰也沒料到,正這時,呼喇一聲,風門大開,顏鈺扶著毽兒一步跨進來,她滿眼是淚大聲說道:“甭管豁子不豁子,他就是長得和潘安一個樣,我也不嫁!瑞子,你回來得真是時候,到這兒甭說廢話,你是幹什麼來的你自己應該明白,這會兒,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還要我不要?”

張景瑞見顏鈺事到如今對他仍痴情不改,心裡很受感動,立刻介面道:“這話問得新鮮,我憑什麼不要?”

“行,我沒瞧錯你,我沒白等你五年。”顏鈺毅然決然地說道,“既然還要我,那咱倆這會兒就走!”

張景瑞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甭耽誤工夫,咱立馬走。”

“我都好幾天沒正經吃飯了,渾身一丁點兒力氣也沒有,我走不動。”

“這不要緊,我揹著你。”

聽了這句,毽兒立刻把表姐扶上了炕。方才,正是她要到北屋取東西,在門外聽到了裡面幾個人的對話,從門縫裡看到了英姿颯爽的表姐夫,遂急急返回去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顏鈺。

張景瑞湊到炕前雙手攏過顏鈺的腿彎,一哈腰便把她背起來,對兩位老人說道:“岳父,岳母,小婿無奈,先走一步,只能改日再來給您二老賠不是了!”一面說一面邁腿往外走。

“走?嘿嘿,沒那麼容易!”顏朝相一聲冷笑,兩臂一伸攔住了大門,“鈺兒,沒想到,你這心可真夠狠的!事到如今你一抬屁股走了,你就不想想,你爸明天如何向人王家交待?我又上哪兒給他現抓個媳婦去?瑞子,成,你有膽兒,不是個省油的燈!我也沒有別的說的,反正一個閨女不能許給兩個主兒,嫁你還是嫁他,咱們到宛平縣說去,全憑縣大老爺一句話,說把鈺兒許給誰咱就許給誰,官斷民服!”

張景瑞聽明白了,老岳父這是要拽自己去打官司,心中一陣發怵,料到一經官司自己準得輸,索性將心一橫,說道:“岳父,跟您這麼說吧,您今兒就是說出大天來,我也得把人帶走!無論什麼事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我在先,王豁子在後,這是其一;其二,我不是仗勢欺人、強奪民女,您二老剛才都聽見了,鈺兒親口說的,她願意嫁給我!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今天我把鈺兒接走了,姓王的那邊一切損失由我包賠。求您讓讓,我是個行伍中人,愣手愣腳慣了,萬一磕了您碰了您,傷了您的老胳膊老腿,就不老大好了!”

顏朝相一下也犯上了橫勁兒,瞪了眼,挺了胸脯,“怎麼著,小子,想動武是嗎?來吧,我還就擋在這兒了,有本事你從我身上踩過去!”

顏鈺急了,抬手照張景瑞的肩膀砸了一拳,“臭小子,你是娶媳婦來了還是打架來了?快著點兒走不就完了嗎!”

毽兒是個機靈鬼,心裡深深同情著表姐,見此,忙上前拉住了顏朝相的胳膊,“姑父,您閃開,我幫您攔住他們,他們跑不了。”邊說邊朝瑞子二人使眼色,一擠一靠之間將大門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