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情都記錄下來,裝訂成冊、妥善保管,自從當年入宮到如今,從未間斷,所以,能不能懇請皇上在大牢裡也給夜離一副筆墨紙硯?夜離怕自己不寫不習慣。”
她清楚地看到陌千羽臉色黑沉了幾分。
黑沉了好,黑沉就表示他聽懂了。
是的,她在威脅他。
其實,也不是威脅,只是自保。
她如今身中劇毒,被他關進大牢,然後,還不準任何人探視。
如此一來,說得難聽點,她就算死在裡面也沒人知道。
到時死因和罪名,還不是隨便怎麼安。
她知道他的事太多了,此次還加上一個易敏。
難保他不會像皇宮後山上一樣動殺意。
可反過來想,這又何嘗不是她的救命符。
她得讓他知道,她安全,他就安全,若將她逼急,有些事就不一定。
“好!朕答應你,只要你好好自省其身,給你筆墨紙硯便是!”
陌千羽咬牙沉聲。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將她的腦袋掰開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懷疑他會殺了她嗎?
竟然還用起了這種威脅的伎倆。
難道他在她的眼裡,就是如此一個卑鄙小人?
“帶走!”
陌千羽臉色難看,憤然轉身。
兩個禁衛上前。
夜離彎了彎唇,也不反抗,就任由禁衛將她的手臂鉗制住。
在經過鳳影墨身邊的時候,她腳步一頓。
鳳影墨眸光一動,上前一步,許是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大,又停了下來。
夜離眼梢輕輕一掠,瞥了他一眼,微微掙脫了邊上禁衛的鉗制,自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朝鳳影墨面前一伸,口氣清冷道:“這是今日在皇宮後山追趕易敏的時候,我見鳳大人掉的,當時一心想要奪回南火草,也沒來得及給鳳大人。”
鳳影墨怔了怔,正欲開口詢問,眼角餘光瞧見前面帝王扭頭朝他們看過來,便終是什麼都沒有問,只緩緩伸出手。
將瓷瓶置於他手心,夜離唇角冷冷一勾,舉步隨著兩個禁衛往外走。
鳳影墨垂目看看手中的瓷瓶,又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不知她什麼意思。
瓷瓶明明不是他的,她卻說親眼所見是他掉的。
瓷瓶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五指一收,將瓷瓶緊緊攥在掌心。
前面,夜離剛走到門口,正欲抬腳邁過門檻,驟然胃中一股腥甜往喉嚨裡一衝。
“噗”她張嘴,一股黑濃的血泉噴濺而出。
她整個人一頹,若不是兩邊有禁衛相持,她肯定倒在了地上。
身後的鳳影墨因為一直看著她的背影,自是將這一切看得仔細,瞳孔一斂,快步上前。
然,有人比他更快。
不,應該說有人比他更近。
是陌千羽。
陌千羽就走在夜離的前面,夜離的那一口鮮血就直直噴在他龍袍的背上。
兩個禁衛正被這一切驚得不知所措,他就一個轉身,將夜離軟滑下去的身子攬住。
鳳影墨也已趕至,卻只能僵立在邊上。
“快,快傳太醫!”
陌千羽沉聲吩咐左右,又轉眸吩咐鳳影墨,“速去安排一間乾淨的廂房。”
鳳影墨看了一眼已經奄奄一息的夜離,俊眉微微一攏,當即頷首道:“是!請隨微臣來!”
於是,就那麼眾目睽睽之下,帝王陌千羽直接抱起了夜離,隨著鳳影墨一起,快步離開。
看著這一幕,眾人驚得下顎都差點要掉了下來。
帝王重視緝臺和戒坊,他們是知道的。
帝王重視鳳影墨和夜離,視其為左膀右臂,他們也是知道的。
只是,重視歸重視,這舉措,也太。。。。。。
畢竟君臣有別。
就算再命在旦夕,一個帝王,抱著一個臣子,總歸有點怪怪的。
何況,他們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嗎?
當然,腹議歸腹議。
所謂君心莫測,人家是天子,心思又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妄自揣測的?
其實,震驚的又何止這些禁衛?
緝臺的幾個工作人員亦是一臉驚錯。
除了跟禁衛們一樣,驚錯帝王的舉措,另外,他們還驚錯他們的主子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