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怔,白虎一怔,全場的人都為之一怔,包括鳳影墨。
所有人的目光都揚落在她的身上。
帝王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去偏殿找幾個嬤嬤來驗身,而當事人卻說不用了。
“不用了”是什麼意思?
是不用驗了,還是不用去偏殿?
前者等於公然抗旨,後者表示就在金鑾殿上當著大家的面驗?
眾人紛紛猜測,鳳影墨眸色漸深。
在大家的注視下,夜離自所站的位子出來,走了幾步上前,對著陌千羽撩袍一跪:“皇上,奴才其實……”
一邊說,她一邊抬手探向自己的頭,在手指剛剛捻上頭頂束髮的髮帶時,門口驟然傳來一聲低呼:“大哥!”
夜離渾身一震,手就僵在了半空。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她終究是沒能來得及。
重重閉眼,她身子一頹,歪坐在地,就好像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氣。
艱難回頭,她看向門口。
看向門口的又何止她一人?早就她回頭之前,殿中的所有人,包括白虎,包括鳳影墨,包括帝王陌千羽,都早已聞聲看了過去。
門外正是冬陽初升,晨曦皚皚,大門對著陽光,光影偏逆,看不清來人的臉,只看到來人身姿婀娜、娉娉婷婷。
直到蓮步一步一步走近,殿內晝夜通明的燭火也讓來人的面容一點一點映入眾人的的眼底。
眸如月、唇如櫻、長眉似柳、黑髮如瀑,當那張與夜離一模一樣的臉徹底呈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驚呆了。
眉眼五官兩人真的一般無二,所不同的是,夜離多幾分英氣,而此女多幾分嬌媚。
沒想到這樣的五官配在女子臉上,竟可謂傾城。
又加上來人身穿一襲鵝黃色對襟小軟襖,豎領處配著潔白的狐裘毛,越發襯得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全場雅雀無聲。
女子是隨守宮門的禁衛頭領進來的,禁衛頭領對著帝王行了個禮:“啟稟皇上,此女子說她是夜坊主的妹妹,跟昨夜輕羅國王爺一案有關,微臣見早朝未散,便擅自做主將她帶了進來,請皇上恕罪!”
禁衛頭領說完,女子已行至夜離的跟前,姐妹二人深深地對視了一眼後,女子也輕拂了裙裾跪於夜離的身邊,對著高座上陌千羽伏地而拜:“民女夜靈拜見皇上!”
陌千羽微微眯了眸子,目光沉沉。
夜離腦中一片空白。
她所有的堅持,所有的隱忍,所有的強撐,在鍾霓靈出現的那一刻全部轟然倒掉。
是她沒用。
她終究沒能護這個妹妹周全。
不僅不能護她周全,相反,還每次都是這個妹妹來救她,保她周全。
心中的憤恨來得那樣突然,她轉眸,冷冷看向鳳影墨。
如果說方才她對此次事件是鳳影墨所為還只是懷疑,那麼霓靈的出現,她便完全肯定。
不然,霓靈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她遠在宮外冥街,又如何知道金鑾殿上發生著什麼事?
必定是有人通知她。
而如今金鑾殿上所站的,只有鳳影墨一人知道霓靈的存在。
鳳影墨,你還能更狠一點嗎?
大概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鳳影墨一直都沒看她,她死死盯了他很久,他連一眼都沒看過來。
前方,陌千羽已經揚手讓大家平身。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離張嘴,正欲回答,邊上鍾霓靈已先她一步出了聲:“回皇上,昨夜在醉仙居跳燈傘舞的人是我,同輕羅國王爺在畫舫上小酌的人也是我,大哥同我是龍鳳胎兄妹,我們兩人五官幾乎別無二致,或許因為如此,這位公子才認為大哥是我。”
霓靈一邊緩緩說著,一邊轉眸看向白虎。
白虎沒有吭聲,顯然認同了她的話,畢竟兩人的樣貌擺在那裡,而且昨夜,他也是在那女子面具跌落在地的時候跟其有過一面之緣而已,有印象的就這些。
好在此女找到了。
“那我們王爺……”白虎剛準備開口相問,鍾霓靈已篤聲回答:“雖然這些都是我,但是,我沒殺輕羅國王爺!”
見鍾霓靈雙手端在身前,亭亭玉立,不徐不疾的模樣,夜離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只有她知道,這個丫頭心裡有多害怕,端在身前的雙手雖然被袍袖所掩看不到,她卻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