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兩人不歡而散,今日難得他還主動跟她說話。
如今非常時期,這個魔鬼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趁路上相攜而行之際,指不定可以有機會,再提提霓靈的事。
鳳影墨的手很大,而她的胳膊又很細,輕輕鬆鬆,她就被鉗制得紮紮實實。
考慮到單腳跳實在有點……她就忍著劇痛,一跛一瘸地慢慢走著。
好在鳳影墨力氣很大,雖是扶著她,可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擰了起來,這樣,她也省力了不少。
好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夜離不知從何處開始說起,總不能一開口就說霓靈吧?
而且,她又擔心,一說這敏感的話題,她又要沉不住氣。
得想個比較妥當的方式開口才行。
還是說直接求他?
正值清晨,冬陽初升,他們朝處於西邊的審堂而去,陽光從背後打過來,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一高一矮,細細長長。
夜離垂目看著地上捱得很近的影子,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冬衣穿得很厚,可她還是依稀能感覺到,那落在她手臂上的大手透衫而來的溫度。
她想起了那夜在冼州客棧的房頂上,他懷中的溫度。
或許,開口求他,他真的會答應?
這般想著,便就這般決定,這般決定,便當即付諸行動。
轉眸看向男人:“鳳大人!”
“影墨!”
在她開口的同時,身後驀地傳來另一道女子的聲音。
夜離腳步一滯,差點摔跤,鳳影墨眼疾手快,穩穩將她扶住。
兩人都停了下來,回頭。
是沈妍雪。
身著一襲淺紫色雲錦小襖,下
配同色流蘇裙,肩披同色披風,妝容精緻、髮飾璀璨,走在冬日的陽光下,直直耀人眼目。
夜離微微別過視線。
邊上的男人卻笑看著沒有移眼:“方才去你府上接你,說你已經走了,怎麼還在後面?”
“哦,我彎了一下去了趟寶玉軒取了個首飾。”言語間,沈妍雪已嫋嫋婷婷行至跟前,似乎這才看到夜離,沈妍雪璀然一笑,打了個招呼:“夜大人。”
見鳳影墨的大手落在她的臂上,微微一愣,“夜大人的腳怎麼了?”
“哦,扭了一下。”夜離微笑回道。
“很嚴重?”沈妍雪蹙眉看向她的腳下。
“現在已經好多了,”夜離笑笑,抬臂微微掙脫了下:“我可以自己走了,多謝鳳大人。”
跟他們兩人一起走,她不被氣死,就得被噁心死。
還是自己走算了,反正剩下也不遠了。
可對方鉗制的程度,又豈是她微微掙脫便能掙脫掉的。
“多謝鳳大人,鳳大人這樣一直拽著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很酸,請鳳大人放手吧,我可以自己走。”
見男人無動於衷,夜離只得搬個理由出來。
手臂一鬆,鳳影墨依言放開了她,她正暗暗鬆了一口氣,忽然眼前白影一晃,他竟繞到了她的另一邊,她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另一隻手臂就被鉗制住。
“既然酸,就換著來。”
好吧,夜離就無語了。
她發現這個男人有時候的強勢和霸道真不是一點點。
可是,她又不好再說什麼。
再廢話就顯得矯情了,只得硬著頭皮,三人同行。
想要藉機說霓靈的事又再次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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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會審,較昨日來說,多了兩人,一個帝王陌千羽,一個相府千金沈妍雪。
不過,皆是聽審。
因沒有查到任何新的線索,所以案情也等於毫無進展。
不過,昨日會審,帝王不在場,所以大理寺卿便將昨日情況一一做了稟報。
特別是關於那個沙漏,更是說得詳詳細細、明明白白。
帝王靜靜聽著,鳳眸裡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在夜離和鍾霓靈的頭頂盤旋。
其實夜離感覺到了。
她不知道陌千羽是何意,但是,或許是那根弦一直緊繃著的緣故吧,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直待大理寺寺卿說完,帝王才緩緩開口。
“如此說來,夜靈便是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帝王話語一出,夜離心口一撞。
她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