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鳳大小姐身穿對襟小花襖,腰插盒子炮斜背一口鬼頭大刀,挽著兩把小刷子笑吟吟地堵在了進山的山口。可是陳卅明白:這種笑絕對不是什麼好笑——鳳凰向來是不苟言笑,而且也不許別人對她笑。渾身帶刺的鳳凰喜歡伸手專打笑臉人。
“老陳哪!這妞挺水啊!”鄭東貴等一干弟兄看得兩眼發直,口水淋漓......
“水嗎?”陳卅甚是窩心,“你要是見過她插人,我就擔保你這好色的毛病改得乾乾淨淨......”
“啥意思?”
“啥意思?‘關東火鳳凰’聽說過沒有?”
“聽說過,聽說過!少帥還派人圍剿過,據說這女人......咦?不會就是這妞吧?”
“恭喜你!答對了!呵呵......”陳卅乾笑兩聲。
“不會吧?她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胡......鳳凰?她......她來幹什麼?難道是想黑......”
“再次恭喜你!不錯,肯定是黑吃黑。”陳卅拍拍老鄭的肩膀嘆了口氣,“我現在才發現,你老鄭的判斷力不在我之下呀!”
“少他媽貧嘴!”鄭東貴慌了神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趕緊想則?”
“嗨!”陳卅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老鄭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這行的規矩。所謂賊不走空,出手就有。過人家山門不留下點見面禮那是不守規矩。所以啊!你還是想想給人家留點什麼吧!”
“留啥?”鄭東貴看了看這些衣不蔽體,渾身是傷的弟兄。最值錢的不外乎就是這幾挺歪把子機槍。“老陳哪!可不可以先打個欠條什麼的?”
“你自己不會去問嗎?”
“我門道不熟,還得麻煩大膽兄您親自跑一趟。”
“你以為我很有面子麼?”
“如果連你都不行,那我們就只好......”鄭東貴說著,拍了拍懷裡的“歪把子”......
“你最好打消這種愚蠢的念頭,”陳卅誠摯地說道,“人家既然敢來,就不會沒有準備。說不定炮手正躲在暗處瞄著咱們的腦袋呢!”說著,陳卅順手將盒子炮丟給了老鄭,上前緊走幾步抱拳行‘柺子禮’(兩手合握,向右舉在胸前)問道:“西北懸天一塊雲,雲裡蓮花盆,老母上邊坐,不知那位是君?那位是臣?(這裡誰說得算)”
“陳大膽!”鳳凰冷冷一笑,“你少來這一套,今天的事情可不是江湖規矩坎子禮就能糊弄過去的,我想問你一句實話!”說著,鳳凰柳眉倒豎,伸手摸向背後的刀把......
“別介!”陳卅急忙收斂心神問道,“我‘四海’有得罪貴局的地方嗎?”
“沒有!”
“哪你這是......”
“陳大膽!你吃得是綹子飯,按理說只要不壞了規矩姑奶奶是不能橫刀子留客住(指攔路強行干涉),可是你現在綁了紅票(綁架姑娘)過姑奶奶的山門,犯了姑奶奶的忌,咱就不能不說道說道了。”鳳凰說著,酒窩深陷面冷如霜,一團殺氣逐漸籠罩著全身......
“就為了這個?”陳卅哭笑不得,“鳳凰!你就當什麼也沒看見行不行?”
“不行!姑奶奶眼睛不瞎!”
“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啦?有你這麼辦事沒有?咱爺們辛辛苦苦和小鬼子拼了命才弄來這麼個紅票,你說留就留,你當我‘四海’是什麼?是你房裡使喚大丫頭?”
“那咱就對不住失禮了!”鳳凰銀牙緊咬,‘唰’地一聲抽出鬼頭大刀。
“等等!”陳卅揮手製止......
“你改變主意啦?”
陳卅回頭向鄭東貴訴苦道:“媽了巴子的!就這婆娘,啊?一不會來事,二沒有人情味。你說說,將來誰敢娶她?要是我......我地媽呀!”陳卅一縮脖子,鬼頭大刀卷著頭皮一閃而過......鮮血順著陳卅的五指縫“潺潺”滲出......“你他媽來真的?”陳卅大怒。
“小兔崽子!你居然敢罵我死去的媽?”鳳凰從馬上一躍而下,舉著和她身材極不相稱的大刀順著山道對受驚兔子似的陳卅展開了追殺......
“鳳凰!我和你沒有殺父之仇吧!”陳卅受傷不輕,不敢與之交鋒。只能邊跑邊埋怨醉生夢死的老天,看來自己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了......
“你給我站住!”鳳凰急了,伸手就要掏槍。
“你把刀給我放下!”
“你給我站住!”
“我就不!”陳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