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丟了!” “哎!老弟,在上海灘,並不是一切都是我說了算。這就不是你在別處領兵所領教過的了。可以說,誰來都沒有辦法,它一半華界,一半洋界!” “沒有辦法?我這後半生,就這麼完了?”說著,這楊多良也不顧自己的身份,竟然當著何豐林的面哭起來了。 何豐林踱了兩步:“去找杜月笙吧。杜先生肯定是有辦法的。” 這是1923年底的事。 當楊多良拿著自己的名片,來到華格臬路216號的杜公館時,心裡十分不安。杜月笙的名字他早已聽說過,但他不知道杜月笙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把何豐林找不到的東西找回來,因此他一邊走著,心情還是如同死了爹孃一樣陰沉沉的。 杜月笙看過楊多良的名片後,立刻把他請進客廳。 楊多良行過禮後,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這時,他仔細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這位名震上海灘的人物。 杜月笙突出的特點,便是有一個剃得光亮的大腦袋和兩隻如樹上的蘑菇那樣支稜著的耳朵。他的臉坑坑窪窪,很不規則,宛如裝滿土豆的袋子。楊多良並不知道,這是他小時候常常捱揍的結果。他的嘴唇在突起的牙齒外面繃得很緊,總是呈現出一副笑的模樣———其實,這是一種假相,他即使是發怒時也是這樣。他的左眼皮耷拉著,好似老在眨眼,有一種挑逗的味道。楊多良實在摸不透,對面這個大耳朵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有什麼能耐,能幫他找回這6只箱子,他對何豐林的話半信半疑。 杜月笙倒顯得很閒適。他簡單問了問事件的經過,即叫來管家萬墨林,“打電話給顧嘉棠,叫他快點查一下。”接著,他又問了楊多良在福建任上的事,便吩咐送客。 楊多良臨走前,杜月笙說: “楊先生放心,只要東西一有著落,我立刻派人通知你。請你放心,不會超過今天。” 楊多良將信將疑地回到了旅館。 事已至此,急也無用。他要了一瓶酒,四個小菜,自斟自飲起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楊多良酒足飯飽。三天三夜沒閤眼了,現在疲倦從腳底緩緩而來,他昏昏欲睡。 “楊先生是住這嗎?”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把楊多良嚇了一跳。他立刻開開門。 “我是杜先生的手下顧嘉棠。你的東西我幫你找回來了,請過目。” 說著,他輕輕一擺手,後面進來3個人,一人拎了2只大皮箱,放在了他面前。 楊多良一見6只箱子,不多不少,便激動地撫摸著皮箱:“是我的,正是我的。” “楊先生,請開啟看看東西少不少。” 楊多良一隻一隻地把6只箱子全部開啟,裡面各種珍寶和古玩整整齊齊地擺著。他一一過數,全部都在。 “不少!一個也不少!” “那好,楊先生歇著吧,我們告辭了。” “別,別走!兄弟我這有點零錢,請弟兄們喝碗水吧。” 當天下午,楊多良帶了一尊金佛、一個金香爐、兩顆貓眼、一串大珠,來到了杜月笙的公館。 “杜先生大恩,沒齒難忘,這點小意思,萬望笑納!” 杜月笙看了看幾樣東西,連聲稱讚說:“果然是好東西!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你帶回去吧。” “哪裡哪裡,杜先生不要客氣。” “帶回去吧。今天,我們就算是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吧。”  '返回目錄'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有事,找杜先生去!”(1)
許多事實都無可辯駁地說明,1924年初的杜月笙在上海灘的青幫中已是當之無愧的領袖,他在黑社會中的手段和他手中掌握的黑社會的力量使他在整個上海灘的幫會中已變得舉足輕重,如同遍及義大利和美國的黑手黨的黨魁們一樣,他的觸鬚已延伸到和正在延伸到各個領域,他已成為上海灘一個地地道道的黑幫教父。 這個時候,上海灘上流行著這麼一句話: “有事,找杜先生去!” 1924年春天,浙江發生水災,在租界裡做寓公的孫寶琦等人不甘寂寞,乘機發起了一個“救助鄉親賑災會”。 孫寶琦,字慕翰,浙江人,前清即為顯宦。在北洋軍閥時代,曾歷任駐外公使、總長、國務總理,在上海灘也算是一個名人。但“救助鄉親賑災會”成立後,卻應者了了。孫寶琦聲嘶力竭地搞了一個多月,才收到千把塊錢的捐贈。 “救助鄉親賑災會”轟轟烈烈地開場,寒寒傖傖地結束,孫寶琦覺得臉上實在過不去,整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還是找找杜先生吧。”有人向他獻策。 “杜先生?是不是杜月笙?” “正是。杜先生急公好義,如果慕老出馬,多了不說,萬兒八千的,杜先生定然會慷慨解囊的。” “他真會這樣嗎?”孫寶琦將信將疑。 “怎麼不能?如今在上海灘,誰有難處都去找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