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媛看了他一眼,嘴角彎起來,慢悠悠的在下首一張椅子上坐下,悠然道:“那可不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小王爺既是七尺男兒大丈夫,焉有說話不算數的道理?”
說完見蕭雲軒急的眉眼都擰在一起,面色也變的越發蒼白,這才笑道:“好了,你也不用急,左右這件事除了你我,也沒別人知道,就連小九兒也不知道。只要我們不說破,不就好了嗎?哼,這還是看在你那休書裡不文過己非,不冠冕堂皇,且言語懇切,十成裡倒有六成是真心為你那被冷落的妾著想的份兒上。不然休書拿到手,我收拾了包袱就可以走,管你現在怎麼樣呢。如今這休書可是我一輩子的把柄,將來你若是對我不好了,哼,我便拿出來,讓眾人都看看你是怎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傢伙。”
蕭雲軒聽見元媛這話裡竟似不怎麼怪自己。一顆繃得緊緊的心這才不由得放鬆下來。然而想到那封休書,面色又凝重起來,上前扶住元媛的肩,正色道:“好了姑娘,我自然是有錯的,也不敢替自己辯駁,你在這裡三年,受了數不盡的委屈,這我都知道,也明白多是因我之過。你要打要罰我是認的,只是那封休書,千萬給我,讓我把它撕了,不然恐生是非。”
元媛心裡一顫,剛剛拉手時也不覺得怎樣,然而此時蕭雲軒就站在她身後,一雙溫暖的手掌放在她肩膀上,這麼親暱的動作卻讓她有些不習慣,然而心裡還是十分歡喜,因此橫了一眼,也就沒說什麼。
“到底怎麼了?你怕成這個樣兒,不過是一封休書罷了,收在我手裡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元媛回頭看了蕭雲軒一眼,但隨即就又回過頭來,不敢再看,一邊在心裡狠狠罵道:這天殺的傢伙,有長成你這麼帥的嗎?老天爺真真是太偏心了。
“什麼叫一封休書罷了?你不知道,這休書可是五殿下攛掇我寫的。之前我也不知你的身份,他說的那些雖匪夷所思,卻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如今見了你,我方知道他那些竟都是編來誑我的。目的便是讓我休了你。偏偏今兒個咱們倆相見,真相大白,我是自然不肯休你的了,那五殿下心機深沉,雖然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他如此費盡心機,豈有輕易善罷甘休的道理?萬一這休書落在他手中,即便我們不用分開,只怕這樁好事也要平添無數磨折了。”
元媛大奇道:“什麼?五殿下?這可有趣,你休不休我,和他什麼相干?倒也這樣熱心的攛掇你?哼,可見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是了,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那日離了王府,在路上偶遇他,因為他奉了皇命追拿刺客,所以我們下車給他檢查,還與他說起你,他說你一心只想著京城花魁張巧巧,後來盼兒姐姐說你斷不是那樣人,我還奇怪呢,心道好端端的,他一個皇子之尊,怎麼倒挑撥起我們來了。”
蕭雲軒一怔道:“張巧巧是誰?盼兒姐姐又是誰?”
元媛笑道:“你竟真的不認識那張巧巧,哈哈,那位五皇子說起謊來真是連草稿都不帶打的。至於盼兒姐姐,你真是糊塗了,既然她見過你,難道江先生就不曾為你介紹過嗎?”
她這一提醒,蕭雲軒方想起來道:“是了,好像有一次在你這裡遇見過一個女子,江先生說是他的內子。應該就是那位天下第一名妓吧?我只是當時見了一面,也沒留下什麼印象。”
元媛撇嘴道:“盼兒姐姐那樣傾國傾城的人,你竟說沒留下什麼印象,哼,你這人的心莫非是鐵石做的不成?還說什麼對我魂牽夢縈,可見是撒謊。”
蕭雲軒苦笑道:“我若撒謊,便讓天打五雷轟,萬箭穿心。真真是從小到大,從不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後來見了你,初次除了覺著你有些兒與眾不同外,倒也沒覺得什麼,及至在桃花山上,就越發覺得你風華無雙。這慢慢的,一顆心也不知怎麼就係在你的身上了。我真的不是扯謊,所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我心裡自從有了你,其他女子越發就成了庸脂俗粉……”
元媛不等他說完,就哼聲道:“若江先生在這裡,合該打你了,盼兒姐姐若是庸脂俗粉,這世上再無傾國傾城之貌。好了,今日晚了,你且回春華閣歇息吧,明日我們上山且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真是的,誰能想到呢?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怎的倒出了這種駭人聽聞之事。”
蕭雲軒急道:“你且先別忙著走,那封休書到底也要找出來啊。五皇子居心叵測,有了這東西,終究是個禍根。你只知道他在你面前撒得慌,你還沒聽見他在我面前說的那些彌天大謊呢,真真說出來要笑掉大牙,偏偏嚴絲合縫的半點破綻不露。他現是皇子,我們就告他也沒處告去,正經趕緊把那封休書給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