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讓我回來的。”王兆也很鬱悶。
李慧沉重地說:“不是姐打擊你,你真夠嗆能考上。”讓一個在外國三年的孩子回來高考,也不知道王兆他爸的腦子是什麼構造。估計除了英語沒一樣能及格的。
“你就被給我添堵了,我也知道我不成。”王兆嘆口氣,“這不是最後的瘋狂嗎?我都不敢想剩下的一年我咋過。”
李慧想了想,問:“你現在戶口在北京?”
王兆點頭。
“那就好考多了——你再弄個美術特長生,別說,這麼一想你還是很有希望的。”李慧總結。
王兆斜眼:“你都沒報特長生,讓我報?瞧不起我是怎麼地?”
李慧大驚:“你不走美術你走什麼?難道你不打算畫畫了?”
“畫啊,怎麼不畫?”王兆嘆口氣,“我正畫漫畫呢,跟你說實話,就因為我在國外學習不咋地,我爸才把我扔回來的,他讓我先別想著特長生,踏實地努力學。”王兆他爸說了,沒有廣度就沒有深度,想讓漫畫有內容,沒有文化底蘊,那就是做夢。
“你爸太厲害了。”李慧由衷讚歎。
王兆打住話頭,左右看看:“咱能不站在大馬路上說嗎?要不去北湖,要不你挑個地方。”
李慧看看時間,才上午九點多:“咱們江遼這幾年,也就修修路,蓋蓋樓,沒什麼特別的。江南烈士陵園倒是翻修了,你去看看?”
王兆和林騁商量一下,還真就同意了。
李慧伸手攔個計程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很鬱悶,她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也不知道王兆這腦袋裡裝的啥,還真要去烈士陵園。在江遼打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坐前面誰買單,所以李慧借地主之便,理所當然地坐在了前面。
王兆和林騁坐在後面,王兆一路上給林騁講著沿途的一些建築,包括一些百年老店之類的。李慧開始神遊太虛。
又遇上這個人了。要不是今天看到他,她已經完全忘了他的樣子。本來已經被拋到記憶之外再無干系的人,結果竟然是被命運之神以這種方式帶到了自己面前。誰能想到王兆會和林騁有牽扯呢?這種但凡所有必定經歷的錯覺,讓李慧又一次對命運產生了敬畏之心。
不要怕,她對自己說。既然已經重新開始,就是上天最大的厚愛,上輩子已經一無所有,老天不會那麼無聊,把一切還給自己,然後又統統奪走的,絕不會這樣的。閉上眼睛翻來覆去思量許久,終於穩下心來。
烈士陵園在郊區,青山環抱、綠水圍腰,如果忽略其肅穆地陵園建築,還真是個郊遊的好地方。
計程車司機很有經驗,下了車就問要不要定個時間來接他們。李慧忙不迭的點頭,司機要不提,她還真忘了,這裡又不是清明節,很少有人來,要是到時候回不去市裡,那才真該哭了。
她這邊和司機討論這時間,那邊王兆和林騁已經興致勃勃地參觀起烈士陵園來。之後的時間,就聽這兩個人侃侃而談,從烈士物品陳列館到陵園門口的鎮墓獸,連紀念碑上的浮雕都被以藝術的眼光剖析了一番。這時候李慧才明白,原來答應來這裡不是因為他們腦袋進水了。
“李慧,你不接著學美術真是可惜了。”王兆看李慧一直跟著他們,也不插話,有點兒惋惜地說。
“李小姐也學過美術?”林騁回頭,訝然地問。
“叫我李慧就行了。我那不叫學過,就是自娛自樂地畫幾筆而已。”李慧平淡地回答。
王兆樂了:“你少謙虛吧!師哥,我跟你說,她小時候畫畫可比我強多了,幾年級來著?就得了省賽第一,那時候我才開始學畫。”想到小時候,他搖搖頭,“你沒堅持下來,真可惜了!”
“是嗎?”林騁有點兒驚訝了,好好打量李慧兩眼,“想不到李小姐秀外慧中,還是個才女!”
李慧禮貌地點點頭,轉頭對王兆說:“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這有什麼可惜的!我不畫就不畫了,你可千萬要堅持啊!”
王兆故作深沉地沉吟一會兒,仰頭四十五度望天:“有時候我想,我就是為畫畫活著的——”
李慧點頭同意。
緊接著,王兆又說:“其實吧,要是不畫畫,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幹什麼。”說完,眨眨眼笑了。
李慧真誠地說:“王兆,你不用幹別的,就畫你畫就行了。”真的,我要是能畫到你那個水平,讓我幹別的我也不幹。
王兆說:“那行吧,我就畫畫了,但我可告訴你,要是我將來吃不飯餓死了,你可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