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喬抿緊嘴唇,垂下眼睛:“我知道那幫人是我惹來的。她們肯定有人在千人見過我——你還記得那男的說什麼不?他說……”
李慧打斷她:“我知道,你不用在意他說的話。她們就是有病,正好讓咱們撞上了。”
陳舒喬無奈地笑了:“你總是這樣。慧慧,你知不知道,我心裡難受,老難受了。我無所謂,可是連累你了。高考啊!我還有臉在你家待著,我可真是……”
“舒喬,你說什麼呢!”
“你先聽我說完!”陳舒喬壓住李慧的手,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還不止高考,還有你哥。我知道你們見一面多不容易,可是他剛回來就被弄局子裡去了。就算沒案底吧,但他把人打傷了,那是擺在那兒的。總要陪醫藥費啥的吧?雖然叔叔沒說,但我想了,這個錢,我拿。”她見李慧又要說話,一擺手阻止李慧,接著說,“還有,如果以後有麻煩,他們打擊報復啥的,也是我擔著。”
李慧氣樂了,壓低聲音,“你擔著?你個小姑娘能擔什麼?怎麼擔?”雖然表面上陳舒喬比李慧大一歲,但在李慧眼裡,她就是個直爽任性的孩子,“別說這些沒用的,你不也受傷了嘛?再說,我那點傷,不傷筋不動骨地,除了費點勁,也沒覺得影響啥,每科我都答完了,就算沒受傷也就那樣了。”
陳舒喬咬著嘴唇搖搖頭:“不一樣。”
李慧白了她一眼:“行,不一樣。那也頂天是個上省外大學還是省內大學的區別,難道還真指望我考進北京呢?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其實就我來說吧,真考個省內也挺好——我哥說了,可能來年就回來了。”
陳舒喬還是搖頭。
“至於我哥那邊,你當他跟咱們一樣呢?好歹他都工作好幾年了,那醫藥費就讓他出,我都不擔心,你跟著添什麼亂。”
“你和我怎麼能一樣!一是一,二是二,該怎麼就怎麼。”
李慧撇嘴:“你別傻了!我估計那幫人絕對不會說是他們挑釁,咱們這邊兒呢,要是一口咬定是他們找茬的,那因為啥找茬呀?因為我們去迪廳跳舞——得!那估計就不是醫藥費的事兒了,關禁閉都是輕的。所以咱們也別給自己下套了,就當大夏天的火氣大,一言不合打起來就完了。你要真跟著摻和,掰得清清楚楚的,那才真是害了我了。”
陳舒喬一愣,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說:“那最少也要一人一半兒吧。”
“咱倆還分什麼一半兒不一半兒的。你還沒掙錢呢,逞什麼能?等你上班再說。大不了等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多給包個紅包就完了唄~”李慧臉不紅氣不喘,得意洋洋。
陳舒喬被她說的一樂,緊接著苦笑嘆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慧慧,我過不去我自己這一關。”她是真覺得難受,難受的恨不得找個樹洞把自己埋起來。如果那樣的話也不錯吧,反正已經姥姥不親舅舅不愛了,現在連朋友都被自己牽連了,如果沒有過自己,那該有多好……
李慧知道讓她完全不想是不可能的,她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你別想太多了。”李慧說,“咱們是朋友,朋友就要互相擔當。好的、壞的,都一樣。如果有一天,是我惹了麻煩,你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對吧?至於我哥,我也不怕你笑話,他是我男人,就該為我擔著。這跟你沒關係,所以你更犯不上多想。事兒出了就出了,出了也過去了,要是緊咬著不放,翻來覆去的,那日子還有什麼意思?往後看唄——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陳舒喬靜靜地聽著,良久,嗯了一聲。
夜風從視窗徐徐地吹進來,窗簾微微地動。
“啥也別想了,睡吧。”李慧拍拍陳舒喬,“明天咱們就解放了。”
“嗯,你也一樣。”陳舒喬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低笑,“還你男人——你的臉皮可真是……”
“呸!”李慧敲著她的後背低罵,“我臉皮咋了?我是陳述事實而已。”
“是呢是呢——我們慧慧其實最靦腆了……”也最真誠。陳舒喬翻了個身,把臉埋在胳膊裡,阻住眼底的酸澀。
李慧哼一聲,轉過身去,月色沉靜如水,銀白的光影裡,她的臉悄悄紅了。
第32章;
同一片月光裡,王宏斌站在千人迪廳的大門口,點燃了煙。
有燕啟輝壓場子,那根本不算平叉子,就是個單方面的通告。王宏斌面子裡子做足,給扔了兩千塊錢,估計去了醫藥費還能剩幾百,他說的明白,讓捲毛把人冷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