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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往來的架勢。

李爺爺也是個犟脾氣,一次兩次忍了,時間長了也不上門拿熱臉貼冷屁股了。就這樣,兩家人越走越遠。

後來李爺爺聽說弟弟一家總算平反了,也解決了兩口子的工作,也給了這些年的務工賠償,才總算放了心。

“大民不是接了二叔的班兒嘛,聽說他們單位現在效益不好,總欠工資,就想換個地方。年前到二嬸領他到咱家來了,紅口白牙的就說等咱爸明年退休了,要接咱爸的班兒。二嬸說,反正你家愛國也不接班,那名額空著也白瞎了,不如讓愛民頂上,愛民要不是因為當年的事兒胳膊落了毛病,也不至於在那破單位混著,現在要房沒房,工作也拿不出手,連個好物件都找不著——那話裡話外的,好像大民是咱們害的似的!咱媽跟她說軍工廠接班必須是直系親屬,二嬸就說那好辦,把大民戶口起過來就完了,愛國在政府,這點兒事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把咱媽氣壞了,她當吃糖豆呢,戶口說動就動?班說接就接?咱媽說那恐怕不行,二嬸就來了勁兒,說要找你們單位去,正好讓政府評評理,看有沒有弟弟一家因為哥哥遭了難,哥哥不管,只顧著自己一家享清福的道理。咱媽後來說跟咱爸商量商量,才把她們打發走了。咱媽怕咱爸生氣,估計也沒和咱爸說。”

“大民不是有物件了嗎?”鍾曉蘭問。

“誰知道怎麼回事兒,聽說又黃了——還怪好姑娘不跟他,你姐夫他們廠就在他們廠隔壁,漆包線廠李愛民吃喝嫖賭,名聲都傳出去了,去年聽說和誰搞破鞋,差點被開除了,誰不知道!”

李愛國不管這些傳聞,他微微皺了眉,問:“姐,二嬸來的事,二叔知道不?”在李家人觀念裡,這些兒事兒就該是爺們出面的,現在二嬸自己帶著大民過來,還不找李爺爺只找李奶奶,估計也是揹著二叔的。

“這個可不知道——應該不知道吧,二叔那脾氣,死要面子的,估計打死也不會求到咱家門上——我就生氣二嬸和大民,明明求著咱家呢,還擺出那麼個態度,真不知道她們咋想的!”李愛黨忿忿地說。

“這事我知道了,你別管了,告訴咱媽也不用操心,等過了年,我去二叔家看看。”李愛國定論。雖然他是家裡的老小,但現在李爺爺年紀漸漸大了,家裡很多事已經是他做主。

李愛黨答應一聲,就不再說了。李家的男人這點非常好,只要事情他們攬過去了,就不會再讓女人操心——當然,操心也沒用,等結果就完了。

不一會兒,李愛黨就又和鍾曉蘭說說笑笑起來,談論起孩子和衣服,李愛國悶頭擀皮,開始細細思量二叔家的事兒,李爺爺李奶奶和孩子們的笑聲一陣陣傳出來,李愛國不由放下心事,慢慢的,也高興起來。

北方過年,半大小子們是要在交子後,提著燈挨家拜年的。

李慧和劉思雖然是女孩子,卻也愛跟著湊個熱鬧,本來李愛國想陪她們一起去,結果王宏斌和董天陽來了,李愛國就放心在家待著了。

李慧和劉思穿得暖暖和和的,一人手裡一盞小燈籠,跟在大家後面,王宏斌和董天陽懷裡抱著她們的吐球搖花鑽天猴兒,跟著她們倆。

董天陽擠眉弄眼的點著一根菸,點著一個鑽天猴兒。鑽天猴是帶著哨音鑽進天空,“啪”的一聲炸開。

李慧和劉思同時回頭,就見董天陽叼著煙,得意洋洋地笑著。

“姐,他偷放咱們的炮!”劉思不幹了。

“一個鑽天猴兒而已,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李慧哄劉思。

王宏斌哈哈大笑起來,董天陽嘟囔一句,也笑了。

拜晚年小孩兒們開始放炮,這時候就看出孩子們的區別了。有些孩子膽兒小,無論放什麼都是在雪堆裡插好,點了就跑,有幾次吐球沒插牢靠,放到一半倒了下來,彩色火球突突地放了橫炮,倒嚇的小傢伙兒們四散驚逃。有些孩子膽兒大,就用手拿著放小鞭,那幫半大小子邪乎,敢用手拿著放二踢腳,而董天陽更邪乎,他放二踢腳不是響一聲就扔,而是一聲響了之後再挺一會兒才扔,那幾乎是出手就炸,嚇得李慧直擔心,董天陽卻哈哈大笑。王宏斌比董天陽有譜多了,卻是蔫壞,他把搖花捆成一捆,把小鞭夾到裡面,一起點著,招手讓李慧看小禮花,搖花嘶嘶地噴著彩花,不時的啪一聲,是裡面的小鞭爆了,小鞭一爆,搖花噴的彩花就被帶得四散開來,真跟四散的煙花似的,孩子們圍了一圈,拍著手叫好。

李慧抿著嘴看著,此時萬家燈火,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炮竹聲,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地飄起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