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不愛聞這個味兒,太腥了!可能是陰天的事兒。”
“不是感冒了吧?”李慧抬起頭。
“感什麼冒!你趕緊的,早去早回,下午你姑她們過來,劉思還惦記著你給她畫像呢——帶錢了嗎?”
“帶了,媽,差不多得了,等我爸回來讓他收拾,你要不舒服就躺著去。”
“就你孝心!你自己怎麼不收拾?賣我倒是挺順溜!”李愛國回來了。他剛拉開門就聽見李慧的話,看到李慧穿著雨衣,一副正要出門的樣子,問:“禮拜天你還折騰什麼?一暑假也沒著家!”
“哎呀,爸,你回來的正好,一會兒你把我畫筆畫紙啥的都放咱家儲物櫃最上頭那格的最裡邊——等劉思來了就說我整套畫具都在學校呢,千萬別給她玩兒啊……”李慧已經換好了鞋,從李愛國胳膊底下擠出去,撞得李愛國一拎兜水果跟著亂晃盪。
“早點兒回來啊!”李愛國喊。
“知道!”
李慧趕到五環體育場的時候,雨又有點大了起來,她離老遠就見陳舒喬站塊石頭上踮著腳尖往裡望。
“舒喬!”李慧喊。
“這裡!”陳舒喬跳下石頭,朝李慧招手。
李慧到她跟前,發現她只穿了一件防水的外套,頭髮和褲子都有點溼了:“怎麼不說一聲啊?我給你也帶件雨衣。”
“沒事兒,這樣挺好。”說了,拉著李慧往裡走。
“我說你在哪兒給我打的電話啊?太吵了!”
“我和我姑父表哥一起來的,用的姑父的大哥大——要不為了接你,我才捨不得出來呢——今天你就開眼吧!霹靂舞大賽!過這村沒這店了~”
李慧此時已能聽見震耳的音樂聲,在雨裡倒另有一番熱鬧。
“是你上大學的表哥嗎?”李慧趴到陳舒喬耳邊喊。
“就是!他也來比賽的,在省裡那邊沒報上名!”陳舒喬喊。
李慧點點頭,不說話了,此時兩人已經到了比賽場地。雖然下雨,但並不影響年輕人的熱情,尤其頭兩年霹靂舞剛流行的時候,簡直大街小巷都是跳霹靂舞的。這兩年雖然熱度退下去點兒,但發燒友卻仍然只多不少。李慧記得在迪吧出現之前,正經流行了很多年了。
陳舒喬拉著她在人群裡鑽來鑽去,好半天才擠到一個靠近選手區的位置。選手區有椅子,但大部分椅子都放著包,人們都站著,有的甚至就站在椅子上。
陳舒喬和一箇中年人打了個招呼,李慧意思的點點頭——實在沒必要扯著嗓子問好。她們直接站到留出來的椅子上,李慧抬眼一看,頓覺眼前一亮。
舞臺不算輝煌,只是體育場空地上搭著一個簡易木製表演臺,表演臺四角吊著音響,環繞立體聲的舞曲從裡面傳來,似乎音響都跟著直震動。表演臺前面一溜桌子,估計是評委席。舞臺和評委席是真個體育場唯一有擋雨棚的地方。
沒有絢爛的燈光,也沒有炫酷的服裝,有的只是年輕人揮灑不盡的熱情和渾然無忌的飛揚。
李慧不會跳舞,她學舞蹈這麼多年也不過是跟著少年宮跳點兒兒童群舞,在這一點上,和陳舒喬是沒法比的。陳舒喬簡直是為舞蹈而生的,什麼舞都能似模似樣地跳出來,就像這霹靂舞,她能感嘆那些隨意的搖步、有張力的排腿、誇張的倒立和機器人一樣的吊臂,而自己就只能看個熱鬧了——哇!人好帥!節奏真準!動作真漂亮——完了!
估計現場像李慧這樣來看熱鬧的不佔少數,反正不管哪個選手錶演都是歡呼無數!下雨?這不正好嘛?!你沒見有人的演唱會還要噴水龍頭降溫呢?
一場比賽讓陳舒喬如此如醉,李慧也大呼過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出身舞蹈世家的表哥並沒有得第一,宣佈名次的時候李慧看了,第一的是一個帶著銀色頭巾的少年,曬得黝黑的面板滲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畫著骷髏的背心緊緊箍在身上,身材修長,腰背張力十足,一舉一動都極富有節奏感。說實話他的扮相併不討評委喜歡,但沒辦法,連李慧這半個內行都覺得他跳得太好了,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退場後,陳舒喬姑父開車來的,他們先把李慧送回家,然後一起去陳舒喬家。陳舒喬表哥還要再經過一輪複賽,雖然沒拿到那唯一的直入省賽的資格,但也絲毫不見洩氣。陳舒喬就更興奮了,簡直恨不得下場跳舞的是自己。
李慧到家的時候,李愛黨一家已經到了。除了李愛黨一家,還有一個人,李慧看著有一點兒眼熟卻不認識。當李愛國讓李慧叫二奶的時候,李慧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