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本人有重大的象徵意義。日本是個世界強國,其國民應該受到尊重。不幸的是,在美國和白人世界,人們想像東方移民浪潮淹沒了白人文明。戰前幾年,日本商人抱怨他們經常在國外受辱。在加利福尼亞,日本人喪失了買地的權利,然後是租地權,最後連妻子都不能來美國一起生活。1906年,舊金山學校董事會將中國和日本孩子(總共不到100人)隔離到單獨班級以免他們超過白人兒童。日本人(還有中國人和印度人)發現去加拿大和美國越來越難,去澳大利亞根本不可能。甚至在戰爭期間,雖然日本是大英帝國同盟,其國民還是被拒之門外。
日本政府一直試圖調和,提出限制移民數量,但同時要承受來自公眾的壓力。如1913年,當一位演講者在一次會上說日本應該宣戰,拒絕接受有關土地所有權的加利福尼亞法律時,20,000名日本人歡呼不已。1916年,日本政府生硬地對英國說:“很遺憾英國殖民地的反日情緒依然強烈。”當日本決定參加和會時,日本報紙一片勸誡,一篇社論說:“現在是為反對國際種族歧視而戰的時候了。”
資深政治家告誡政府,日本應該慎重對待國聯。如果它只是維持現狀,把日本定位於二流國家怎麼辦?甚至連威爾遜做出的新外交許諾也值得懷疑。一位年輕的愛國者在一篇反響強烈的文章中寫道,民主和人道主義固然很好,但他們只是英美企圖維護其對世界財富霸權的幌子。近衛王子寫道,日本要生存,就得更加進取。日本政府指示其代表團拖延國聯,可能的話,要確保國聯盟約中包含禁止種族歧視的條款。近衛作為西園寺的助理一起前往巴黎。多年之後,日本與美國交戰時,他擔任首相。1945年,在審判戰爭罪之前,他服毒自殺。
當然,威爾遜堅持把國聯作為和會的首要議題,因此日本人在幕後悄悄地準備種族平等條款。2月初,牧野和真達拜訪一向熱心友好的豪斯。他說他一直憎恨種族歧視並將竭盡全力幫助他們。幾天後,和鮑爾弗討論時,他就沒有這麼樂觀了。他嘗試了幾種方案,但困難在於日本人不想要純屬安慰性的措辭,而對其他人來說——如澳大利亞人——任何有關種族平等的條款都難以接受。鮑爾弗和往常一樣冷靜客觀:人人生來平等的觀念很有趣,但他不相信,你不能說中非人和歐洲人平等。他還警告豪斯,英美人民都把它看作解除日本移民限制的第一步。豪斯回答說他意識到這一點了,但日本的確存在人口過多問題。他滿懷希望地說,也許,他們可以去西伯利亞或巴西。
日本和種族平等(5)
在國聯事務委員會,牧野和真達小心翼翼地讓別人知道他們正在準備一項將在合適時機提出的條款。2月13日,當國聯盟約第一草案准備就緒時,牧野宣讀了一篇冗長的宣告,希望在有關宗教信仰自由的條款中增加一些內容:國聯所有成員同意平等對待各國公民。他發現種族偏見很深,但重要的是達成一致原則,然後讓各國自定政策。他接著說,國聯將是個大家庭,各國互相關心,因此沒有道理讓一國人民為歧視他們的他國人民做出犧牲,甚至獻出生命。大戰中,不同種族並肩作戰,“我們被前所未有的同情和感激之情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宣告雖然感人,卻毫無作用。塞西爾代表英國說,這是個頗具爭議的問題,已經在大英帝國代表團內部引出了麻煩,他認為最好以後再解決這個問題,大家普遍贊同。希臘首相維尼澤洛斯提議,也許,他們應該取消整個有關宗教自由的條款,因為它本身也是個棘手的問題。對此,葡萄牙代表團堅決反對,聲稱他們從未簽訂過不提及上帝的條約。塞西爾幽默地回答說,這次他們都可以嘗試一下。最後,將交付和會全體會議討論的草案中沒有涉及種族或宗教平等。日本人明確表示他們會再次提出該問題。第二天,2月14日,威爾遜回國,國聯被擱置一旁。
然而,種族平等條款卻開始引起公眾關注。日本人公開###要求取消“恥辱徽章”。美國西海岸的政治領導警告白人,如果該條款透過,後果將非常嚴重。勞合·喬治重述了另一個普遍存在的誤解:這個條款也針對生活在諸如澳大利亞和美國等地的日本人遭受的歧視。
在巴黎的調停人中,日本人最多隻能得到冷淡的支援。同樣遭受歧視的中國人覺得他們也許應該贊成,但正如一位中國代表對一位美國人所說,他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特別是日本在中國的要求。威爾遜必須考慮國內的民意而且他越來越懷疑日本人。他對一位專家說:“我曾經信任過他們,但他們違反了有關西伯利亞的協定。”此外,在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