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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或者,已經過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自己的名字根本沒有被他念起呢?

他就這麼想了很久。

想他的時候,時間就停住了,不在流動,只剩下風不停的吹來吹去。

他讓自己被時間丟下,化成一顆頑石固守在時間的洪流裡,靜靜的傾聽著,那可能從來沒有被叫出的兩個字。

那是他的名字。

他給自己起的名字。

☆、(11鮮幣)愛的一百年

他說過,名字是很重要的,被喜歡的人叫起,就會幸福。

所以他一直固執的等待著,相信自己的名字,會被他叫起。

就算,可能他沒有叫出聲音來。

他就這麼等著,看著紅日生起有落下,一日一日的,就這麼過了。

他開始看書,什麼書都看,從兵法到識字,再到一些纏綿悱惻的詩句和模子一樣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他有的時候笑有的時候嘆氣,更多的時候只是沈默。

他覺得自己在看書的時候會暫時把他丟到一邊去,但是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最後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他曾經得了本奇怪的書,裡面將了很多夢話一樣不著邊際的故事,其中一個他映像最深刻。

裡面講了“我”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我抱著胳膊坐在女人枕邊,仰躺著的女人溫柔地說:我將要死了。女人的長髮鋪陳在枕上,長髮上是她那線條柔美的瓜子臉。白晰的臉頰泛出溫熱的血色,雙唇當然也是鮮紅欲滴。怎麼看也看不出將要死去的樣子。可是,女人卻溫柔且清晰地說:我將要死了。我也感到,女人真的快要死了。

於是,我俯視著她的臉再度問說:是嗎?你快要死了嗎?女人睜大雙眸,回我說:是啊,我一定會死。在那雙大又溼潤的眸中,細長的睫毛包裹著一片漆黑。而黝黑的眼眸深處,鮮明地浮泛著我的身姿。

我眺望著這雙深邃無底的黑瞳色澤,暗忖,這模樣真會死嗎?然後懇切地將嘴湊近枕邊再問:你不會死吧!沒事吧!女人極力張開昏昏欲睡的雙眸,依舊溫柔地回說:可是,我還是會死的,沒辦法呀。我接二連三地問她:那,你看得到我的臉嗎?她輕輕笑說:看,在那兒嘛,不是映在那兒嗎?我沈默地自枕邊移開臉龐。抱著胳膊,依舊不解,她真的非死不可嗎?

過了一會,女人又開口:「我死了後,請你將我安葬。用偌大的真珠貝殼挖掘一個深坑,再用天河降落的星塵碎片做為墓碑。然後請你在墓旁守候,我會回來看你的。」

我問她說,什麼時候會回來。「太陽會升起吧,又會落下吧,然後再升起吧,然後再落下吧……當紅日從東向西,從東方升起又向西方落下這當兒……你能為我守候嗎?」我不語地點點頭。女人提高本來沈穩的聲調說:「請你守候一百年。」又毅然決然地接道:「一百年,請你一直坐在我的墓旁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

我只回說,一定會守候著。剛說完,那鮮明映照在黑色眼眸深處的我的身影,竟然突兀地瓦解了。宛如靜止的水突然盪漾開來,瓦解了水中的倒影一般,我正感到自己的影像好像隨淚水溢位時,女人的雙眸已嘎然閉上了。長長的睫毛間淌出一串淚珠,垂落到頰上……她已經死了。

然後,我到院子用真珠貝殼開始挖洞。那是個邊緣尖銳,大又光滑的真珠貝殼。每當要掘土時,都可見貝殼裡映照著月光閃閃爍爍。四周也飄蕩著一陣溼潤泥土的味道。深穴不久就挖好了。我將女人放置其中,再輕輕蒙覆上柔軟的細土。每當要覆土時,都可見月光映照在貝殼上。

然後我去撿拾掉落在地的星塵碎片,輕輕擱在泥土上。星片是圓的,或許是在漫長空際墜落時,逐漸被磨去了稜角。當我將星片抱起擱放在土堆上時,覺得胸口及雙手有了些許暖意。

我坐在青苔上。抱著胳膊眺望著圓形墓碑,想著,從現在開始我就得這樣等候一百年。然後,正如女人所說,太陽從東方升起了。那是個又大又紅的太陽。然後,再如女人所說,太陽從西方落下去了。火紅地、靜謐地落下去了。我在心裡數著,這是第一個。

不久,嫣紅的太陽又晃晃悠悠地升起。然後,再默默地西沈。我又在心裡數著,這是第二個。如此第一個、第二個地默數著當中,我已記不得到底見了幾個紅日。

無論我如何拼命默數,數不盡的紅日依然持續地越過我的頭頂。然而一百年依然還未到。最後,我眺望著滿布青苔的圓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