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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心地的憨厚實誠並不說明他沒心眼兒,更不說明他“缺心眼兒”。相反,他是個極善於拐著彎去解決問題的人。說得好聽一點,這人“極內秀”,說得不好聽了,就是相當的“機巧”和“善變”。當年的老廳長(李敏分的父親)就這樣說過他:“你呀你這個袁崇生,要是能把握住自己了,就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才,一旦要把握不住自己,那呀……”老人家沒“那呀”下去,只是曲起一根中指,在袁崇生前額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據袁崇生說,他這一輩子都記得“老廳長”這一下“磕”——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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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這世界到底是誰的?(9)

這時袁崇生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又要出啥“奇招”了?趙五六心中不覺一驚,又不覺一喜,便忙站定了,認真聽他說下去。

“現在的確有人不喜歡我們留著這個專案組。我們不能硬扛。不喜歡,那咱們就撤。在事情沒有非常明朗之前,沒那個必要跟人家擰著幹。但專案組撤了,公安廳沒撤。你刑偵總隊也沒撤。沒人說還得把咱這個公安廳也撤了,把刑偵總隊也撤了吧?我諒他也沒那個膽。既然公安廳還在,刑偵總隊也在,咱們能讓咱們一個老刑警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讓人撞死了?別說是一個老刑警,就是個普通平頭百姓,也該讓他死個明白,拿出個明確的說法吧?勞東林留下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英文字母。他臨死前明確表態這起所謂的交通事故是個‘謀殺’。還有現場目擊者提供的證言說,事發一剎那,肇事車的駕駛室裡確實還坐著另一個神秘的人。所有這些疑點,怎麼能讓它們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了?”袁崇生不緊不慢地說著。

“你的意思是,專案組雖然撤了,但案子,還得往下辦?”趙五六趕緊問。他需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

“你說呢?”“狡猾”的袁崇生迴避了正面答覆。

“專案組解散了,讓誰來接著辦這案?人家不是不讓我們省廳的同志再過問這檔子事了嗎?”

“在崗在職的人不去過問,我們不是還有沒在職沒在崗的嗎?”

“你是說……還得動用像邵長水那樣的同志?”

“具體動用誰,是不是可以不讓我這個當廳長的來操這份心了?我都把具體事替你們幹了,你們幹啥呢?”

“行。行。接下來的事,我去安排……”趙五六忙說道,接著又問了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或者說是更重要的問題,“除了搞清楚這起‘交通事故’的真相,別的……比如,勞爺在陶里根到底秘密調查了哪些問題,查清了哪些,還有哪些沒查清,是不是全都要整整明白?”

“不。那些事,咱們不管!”袁崇生立即打斷趙五六的話,給了一個非常明確的答覆,“那幕後的事,咱們管不了。咱們不趟那雷區。咱們就查勞爺到底是咋死的。別的,別碰它。你替我守住這條紅線。聽明白了沒有?”

“……”趙五六木木地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當天晚上,趙五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給邵長水打了個電話,讓他立馬到總隊來見他。在回總隊的路上,他接到過焦副廳長的一個電話。這段時間以來,在到底要不要繼續偵辦勞東林非正常死亡案這個問題上,他和這位主管刑偵工作的副廳長鬧過幾回矛盾了。在黨組會上,這位焦副廳長是主撤派中的“干將”。他發過幾回話,要趙五六儘快以“交通肇事造成人身死亡”來定性,寫出結案報告,並立即撤消專案組,以平息社會上關於勞東林是被謀殺的種種風聞和謠傳,而且很明確地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你要管好我們內部的人,尤其是那個新來的邵長水。他要管不住自己的嘴,繼續胡說八道,廳裡就要處分他了。最近社會上有一股歪風,颳得還挺邪乎,矛頭直指一些新提起來的省政府領導,讓省裡很不高興。這種人和事出現在我們公安隊伍內部,是絕對不允許的。”趙五六一直不相信邵長水會“胡說八道”。因為,在這次調動前,他曾派人去認真細緻地考察過邵長水。這同志也許還有許多不足之處,但他的最大的優點恰恰就是不會在人前人後“胡說八道”。但趙五六又不能當面去辯駁領導。雖然這位領導幹公安工作的年頭還沒他長,資歷也沒他老(焦副廳長曾是勞東林的助手。後來經勞東林推薦給趙五六,當過趙五六的助理,副總隊長。再後來放到下邊一個地級市當局長,也是剛提到副廳長的位置上),但畢竟是領導,況且自己手裡也沒掌握什麼過硬的證據去當面辯駁;再說,廳長最後也主張“撤消”,他當然就更沒什麼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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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這世界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