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提出的建議和新的殖民地有關係,我需要你幫我解決一些問題。”
托勒的第二個問題問得比第一個還要唐突:“為什麼是我呢?”
主席的美麗的行政主管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遞給了他一份鐳射讀物。尼威斯主席把這分讀物在手中掂了掂,隨後便將其展開到黑色的螢幕上,接著,他開始讀起那上面的內容:“奧林·提伯特·托勒……麥哲倫·托勒的兒子,著名的歷史學家,生於2123年12月30日……2149年4月畢業於布萊克伯經濟學院……你的第一個人類學學位是2160年從諾威德技術學院獲得的,第二個是歷史學學位,2167年在巴黎大學文理學院獲得的……第三個是新聞學位,2172年從勃蘭登堡語言學院獲得的……後來你參加了史密森學會,並很快成為那裡的領導者,此後因為編輯一篇哲學論文,同人產生了爭執,辭去了主編的職務……2200年,你成為白克·布萊登卡的一位食品鑑賞家,2216年,你離開了那裡……從那時直到2245年你一直都在卡爾加里大學教哲學,後來學校因為註冊失敗不得不關閉,你才離開那裡……在其後的三十二年中,你邊旅遊邊寫作——主要是在歷史學方面。”
說到這裡,主席停了下來,看著他:“你已經知道,我們的情報是相當準確的。
現在我要接著說完我的話,你可得拿定主意。
托勒點了點頭。把這些來自不同方面的詳細的資料收集全,是要費一番功夫的,可他們卻做到了。仍然沒有人回答托勒的問題,不過他此刻已經不需要任何人來回答他的問題了。
“簡單地說,你是我們想要派去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我要派你去天堂,托勒先生。我要你研究那個地方,並把你的研究所得都寫下來。我希望你的研究會有新的拓展,在經濟、文化以及哲學方面。我需要你把研究報告給我發回來,托勒先生。”
雖然托勒儘量地剋制著自己的想法,但一絲不快還是不由自主地闖人了他的心間,他不得不勉強地擠出幾絲笑來。“你讓我為你寫作?”他冷冷地問,“這就是你們跟蹤我,給我打麻醉針,並把我帶到這裡來的理由嗎?”
主席做了個請求諒解的手勢:“瓦羅已經把機場上所發生的不快告訴了我——那是一個熱情過了頭的辦事員於的事,他絲毫都沒有懷疑他的行為有欠妥當。他的任務是找到你並說服你到這裡來。我想他肯定是在找你的時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煩,最後失去了耐心才這麼做的。”
“他把我當成了罪犯。”托勒輕聲地嘲諷道。
主席飛快地掃了一眼瓦羅,他的目光在不安地四處遊移。“他搞錯了,我已經說過,這純屬誤會。”主席突然咳嗽起來,他咳得很厲害,胸腔發出很不流暢的、甚至痛苦的咕嚕聲,整個身子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而在椅子上交疊到一起。瓦羅站起來想上前去,卻被他的老闆擺手攔住了。“沒事,我已經好了,不過我現在得去休息了。托勒先生,今天晚上你是我的客人,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一個私人公寓。那裡將會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第十九層樓是一座相當不錯的飯店。”
瓦羅從椅子上站起來,給托勒使了個眼色,提醒他必須順著主席的意思。托勒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心中仍在為自己的問題沒有得到圓滿的解答而感到幾分隱隱的不快。“謝謝你,尼威斯主席,我相信我在那裡會過得很舒服的。”
“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我已經指定瓦羅回答你可能會問到的其他問題。還有,他將參加同你的合同的起草工作。”他短促地笑了笑,托勒發現剛才的“痛苦”而帶給他的呆滯的眼神已經無影無蹤了。他曾經痛苦過嗎?托勒想。
“我會認真地考慮你的建議的,主席先生。謝謝你。”
他們的會見結束得那麼快,以至托勒覺得主席先生剛才陣發性的咳嗽都是預先設定好了的——是預先設定好的會談結束的訊號。不過,當他離開有圓形屋頂的房間,再次穿過珍藏室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說。
一到外面,當他身後的兩扇門確定無疑地關上之後,托勒轉過身來,將一隻手搭在瓦羅的肩膀上,把他的圓腦袋轉了過來,讓他直接面對著他:“好了,瓦羅,下面該是什麼節目了?”
第三章
托勒將腳搭在時髦的,毫無疑問也是價格昂貴的精緻的胡桃木桌上,他的手舉過頭頂,身體斜倚在舒適、精緻,同樣昂貴的真皮沙發上;對於眼前映人他的視野中的一切,他毫不在意,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幾個小時前他和瓦羅的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