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側面得知蘇昭寧被安怡郡主算計上的時候,蘇珍宜感覺自己那灰濛濛的心終於起了一絲亮光。
可當她今日得到弟弟蘇瑾軒的回信時,蘇珍宜卻感覺胸口一悶,險些要被氣暈過去!
弟弟不僅站出來替蘇昭寧解圍,而且信中言辭也多對蘇昭寧憐憫。
蘇昭寧有什麼好可憐的,可憐的是她蘇珍宜好嗎!
蘇珍宜真是恨不得立即衝到蘇瑾軒面前,朝他哭個昏天暗地。
可是周家的門,好進卻不好出。
望著自己這周府下人都少至的院子,蘇珍宜提起筆只寫了一個字,就又放了下來。
反覆了好幾次,她才將那一句話寫全。
“姐甚好,但弟在家中,學業不可耽誤,尤其是引以為豪之畫技……”
今時不同往日,蘇珍宜清楚,她只有直戳她弟弟最柔軟、最易疼痛的那一處,才能激得他有所行動。
恰長安府上,與蘇珍宜一樣,想要戳中蘇瑾軒痛處的人還有一個。
收到蘇珍宜的回信,蘇瑾軒的臉色也如同他姐姐初收到他信一樣難看。
若說如今在長安侯府衣食無憂,又學業穩進的蘇瑾軒有什麼痛處,無疑就是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畫技了。
過去蘇瑾軒有多滿意、多自得他的畫技,那日在蘇五姑娘的畫面前,蘇瑾軒就有多受挫、多自慚形穢。
在長安侯府外生活的十多年裡,蘇瑾軒一直聽從他姐姐的,努力偷練畫技,但求有一樣東西日後拿得出手。
最初在長安侯府,他也是頗為自得的。
可沒有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來得這樣快。而且勝過他的還是一個年級比他小的女子。蘇瑾軒自那日起就再也畫不出畫了。
任他如何自我說服,如何找理由安慰自己,他都沒有辦法再作畫。
一看見宣紙,他面前就出現自己和五姑娘那幅同樣的人物圖。
明明是他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姐姐,明明是他自己,他畫得卻遠不如五姑娘。
拿著蘇珍宜的回信,蘇瑾軒看向自己那掛在筆架的一排筆。
伸手將筆取下來一支,重新鋪平了一張乾淨的宣紙,蘇瑾軒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就從最常畫的、最順手的人像開始吧。
他落筆的時候,筆尖顫了兩顫,濃墨便掉在了宣紙上。
蘇瑾軒安慰自己,墨團可以描成烏髮,他繼續下筆,試圖再畫一張他姐姐的小像。
可是握筆的那隻手卻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蘇瑾軒用左手去握住右手的手踝處,可他仍沒辦法握穩那隻筆。
臉部的輪廓被抖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蘇瑾軒終於無法再說服自己。他伸手將那筆擲到地上,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門口有響動傳來。
蘇瑾軒身邊的丫鬟紅袖走了進來。
她看到蘇瑾軒仍在地上的筆,心中一片瞭然。
紅袖自蘇瑾軒入長安侯府開始就服侍他,所以對蘇瑾軒這個心病,她自然心知肚明。
“少爺可想吃點糕點,廚房那邊正好才出了熱氣騰騰的紅糖梨膏。”紅袖彎腰將地上的筆撿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把其掛回筆架之上,又悄然掃了眼蘇瑾軒身邊那開啟的信箋。
雖然看不清楚內容,但很顯然是三姑娘的信。
也不知道三姑娘在禮部尚書府如何,總之自己是二少爺身邊一等丫鬟,就只能盼著二少爺有個出息了。
紅袖是長安侯府的家生子,她十分清楚,在這個長安侯府,少爺是多麼珍貴的存在。
所以,她才願意真正替蘇瑾軒去考慮。
“少爺可是想作畫,其實紅袖覺得,若是需要什麼很重要的畫,少爺不妨去請五姑娘代為畫一幅,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紅袖看似輕描淡寫地在說,實際上卻是在全神貫注地看蘇瑾軒的反應。
蘇瑾軒聽了這話,竟也沒有生氣,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那被墨團暈開的宣紙。
他良久,才問了一句:“紅袖,我是不是畫得很差?”
“紅袖哪裡懂這些。”紅袖掩面笑了笑,答道,“我只聽說五姑娘畫了一幅侯爺都讚不絕口的《瑛神賦》。既然侯爺都說五姑娘畫得好,那五姑娘就是真的畫得好。所以少爺想要好畫,找五姑娘就行啊。”
“《瑛神賦》不是前朝曹木的賦文嗎,如何會是幅畫。紅袖聽錯了吧?”蘇瑾軒聽到他那父親都稱讚五姑娘的畫時,內心是更加地難受了。他心存僥倖地問道。
紅袖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