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懷信轉過身,伸出手接了蘇昭寧遞來的團圓如意結。他用手指穿進團圓如意結的上方,任由流蘇垂墜下來。
“很好。蘇二姑娘好……”南懷信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想到了先前蘇昭寧的話,這讚賞便不太想出口了。
既然你想要劃清界限,那本侯便當你是陌生人也如何。
本侯不誇你了!
偏偏蘇昭寧已經聽清楚了南懷信的這半句話,她聽他這樣中途收口,心裡便有些想法。
大抵,定遠侯爺是不高興了?
不想惹來七公主的妒心,也沒必要惹來定遠侯爺的不快。更何況定遠侯爺還幫過自己。
蘇昭寧反思行徑,當機立斷作出挽救措施。
她看似隨意,實則刻意地走到那張兄妹圖邊,望圖興嘆道:“侯爺為長兄,平日為教導弟妹定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女兒家要多哄,男兒家又需嚴厲,想來侯爺平日定是頗為費心。”
蘇二姑娘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她是當自己教導弟妹教匯出了一個閒心來了?
南懷信不知怎的就起了點彆扭的心思,他內心深處是知道蘇昭寧沒有惡意,可是心情上卻因為這話始終陰雨沉沉。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昭寧面前,將手在蘇昭寧頭上比了比,說道:“蘇二姑娘不說,本侯還不覺得。如今這樣比劃,蘇二姑娘倒是與宛宛十二、三歲時候差不多。”
這是在說自己矮?
蘇昭寧看了眼定遠侯爺的大長腿,又抬頭看了看定遠侯侯爺的桃花眼,神情中頗為訝異。
她這是弄巧成拙、徹底惹毛了定遠侯爺?
不過方才這話,定遠侯爺深切表現了一個男人童心未泯的一面。
拿身高說事,太幼稚了!
蘇昭寧選了一個十分保險的話題,重新開始拓展延伸。她朝南懷通道:“侯爺可有什麼未有成品的圖紙,我或許也可以依圖試試。”
南懷信本來就有這個準備,如今聽蘇昭寧提了,也不做推辭,徑直就領蘇昭寧再去了書房。
“這些,有一部分是先妣留下的,有一部分是本侯自己想的,你若做不出來,也不需要勉強。”南懷信親自從書架上取了一個木匣子下來,他將匣子開啟,裡面是一沓的圖樣。
蘇昭寧將圖樣一張一張仔細看過去。她主動開口提議憑圖做物,並不是自信得無邊無際,只不過是同失母親的心境讓她相信,多得一物,睹物思人的子女也是意外之喜。
將厚厚的一沓圖紙認真看完後,蘇昭寧從中挑了幾張出來,同南懷信商量道:“侯爺想成全令妹的一分孝心,實屬慈愛。但令妹日後嫁入夫家後,也不適宜整日耽於悲傷之中。此幾樣,飽含福氣寓意,若能做成,既含舊情,又有寓意。侯爺覺得如何?”
南懷信看過去,蘇昭寧選擇的幾樣東西確實都有些吉祥寓意在其中。
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每日都去亡母房中懷念。
南懷信認同道:“就依照蘇二姑娘所說的,請你盡力而為。”
蘇昭寧將那幾張圖一一鋪平,說道:“還請侯爺予我這些物件以作完成……”
她一口氣報出了十來件相關的物品。
說完之後,蘇昭寧又望向旁邊的硯臺和筆架,詢問南懷信:“我替侯爺寫下如何?”
“不必,你說的是這十三樣吧。”南懷信將那十三樣物件一字不差地複述了出來。
蘇昭寧心中微微有些歎服。定遠侯爺的記性真是不錯。這十來樣東西皆是女子所用,他應當甚不熟悉。可方才不過就是聽了一遍,他就全能記住了。
“準備這些東西尚需時日,本侯先送蘇二姑娘回去。待物件齊了,再請蘇二姑娘奔波一趟。”南懷信待蘇昭寧言語間變得甚為客氣。
兩人之間的相處距離,似乎還遠不如在長安侯府相遇的那幾次。
蘇昭寧放下最初編織的那個團圓如意結,便依言往定遠侯府外走去。
她才上馬車,尚未與南懷信正式道別,就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懷信哥哥!”
竟然是七公主。
蘇昭寧耳邊頓時迴響起定遠侯爺常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你果然很倒黴,蘇昭寧。
早不出門、晚不出門,恰好在七公主過來的時候出門。
果不其然,只聽七公主好奇的聲音在馬車外傳來:“懷信哥哥,你是送誰啊?”
“咦,這是哪裡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