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出手,蘇昭寧就已經自尋死路。
但珍妃卻不這樣認為。
她看向站在蘇昭寧面前的皇帝。皇帝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正審視著蘇昭寧。
林貴妃入宮的時間比她珍妃長,但珍妃卻自入宮起就甚得聖寵。
可以說,林貴妃眼中的,仍然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年輕氣盛的帝王。珍妃眼中的,才是真正如今面前這一個。
登基已經十餘年,皇權在握,子女成群。皇帝的喜怒,早已和年少輕狂時大相徑庭。
第三百二十六章 用過的辦法
年少時,最恨人狂。概因朕為帝,爾等憑甚與朕狂?
皇帝看向面前的蘇昭寧。
這名女子,很單純。
如果換了二十年前,他根本不會聽她說到此句。在說那句心不甘情不願的“不敢”時,他就會砍了她的腦袋。
但現在,他不討厭這樣的率真之人。
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需要自己猜的人,這很好。
只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簡單呢?
皇帝退後幾步,坐回座中:“你站起來說話。”
林貴妃手緊緊握著椅子的扶手處,只等皇帝隨時喊人拖蘇昭寧出去。
蘇昭寧站起來,答道:“謝陛下。”
皇帝逗她:“這會又謝朕了。你與朕說說,有什麼不能釋懷的?”
“臣婦原以為得遇良人,一世白頭,卻不想良人先去,兩不相見。臣婦又以為幼子傍膝,尚有盼頭,卻不想虛空一場,再成泡影。”蘇昭寧抬頭看向皇帝,“陛下,有所得就會有所失,是否一無所得,才不會終難釋懷?”
上位者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蘇昭寧不知道。但她知道,但凡上位者、一定不喜歡失去掌控的感覺。
如何主動給予對方掌控力,求助是一種方式。
曾經對白氏用過的辦法,蘇昭寧再一次用了。她不知道勝算有幾何,但等待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皇帝望向面前的女子。
一張算不得天姿國色的臉,卻有一雙乾淨純粹的眼睛。那雙眼眼睛裡,毫不遮掩她的無助、失望和惶恐。
十七歲。
這個年齡很好。
皇帝指向旁邊的空座:“帶著小世子坐下吧。你的無助,朕會幫你。”
這句話,讓林貴妃的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
她滿是妒忌、憎恨地瞪向蘇昭寧。
而這個眼神,完全落入轉頭看過來的皇帝眼中。
“貴妃,同朕再說一遍,你為什麼打小世子的事吧。”皇帝說道。
林貴妃忙收回視線,轉而楚楚可憐地看向皇帝:“陛下,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冷峻地看向林貴妃。
明明窗外春風何須,林貴妃卻只覺得後背發涼。
她離開座位,對皇帝行禮道:“妾有錯。妾原想打定遠侯夫人,卻因為小世子擋在面前,力道未能及時收回,故而傷到了小世子。”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看著林貴妃。
林貴妃感覺自己後背出了一層薄汗,那汗水被涼風一吹,更涼了。
“妾聽聞,城中第一酒樓,乃定遠侯府的產業。然,妾亦聽聞,此樓乃四皇子之產業。”林貴妃暗握拳頭,抬頭看向皇帝,“妾覺得,定遠侯府小世子肖四皇子甚過肖定遠侯爺。”
終於說出來了。林貴妃等待皇帝的反應。
蘇昭寧亦是覺得,終於說出來了。
原來今日種種,皆因此處。她一直覺得,醉仙樓那場訛詐不應這般簡單。
如今真相揭露,蘇昭寧反而鬆了一口氣。最可怕的敵人莫過於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的計謀莫過於一無所知的計謀。
知己知彼,方有生機。
二皇子府裡,鄧先生正和二皇子在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殿下將醉仙樓的事情告知朝陽長公主後,長公主如何言說?”因陳雨蕊的事,鄧先生根本不能出入朝陽長公主府。
二皇子對鄧先生試探出四皇子和定遠侯府仍有聯絡一事,非常滿意。
故以,朝陽長公主的計劃,他和盤托出給鄧先生聽:“姑母認為,如今尚不是除去老四的最好時機。與其打草驚蛇,不如先掏一把銀子。”
“姑母已經設計人進入醉仙樓裡做事。今日蘇昭寧入宮後,姑母會讓醉仙樓送吃食去宮裡。而這個送吃食的人,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