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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間在她身上,所以對她向來都是躲得起惹不起,但沒想到她的恨如此持久,居然還會追殺到陰間。

如預料中那般,我和楊雲少卿生前的種種糾葛、我的剋夫命、我為橫刀奪愛把情敵殺死並送入十八層地獄的流言很快在幽都蔓延。只不過因為鬼對剋夫殺人一說並不像陽間那樣忌諱,這些坊間傳聞也就沒引起太□瀾。

值得玩味的是,原來楊雲不想冷蓉死真正原因是怕她掉入十八層地獄。冷蓉是出身青樓,剛死沒多久就被送到下面的世界逍遙了。楊雲又是個清廉如鏡的鬼帝,原先不願意走後門救人,所以就留她在陽間,寧可看她和皇帝老子快活也不要讓她受罪。可是他們的愛是尋常人比不得的,接下來的日子,他天天都在搗騰怎麼把冷蓉從地獄火海中救出來。

冷蓉為何能在幾日內從十八層地獄裡出來我不好奇,我也不好奇在豐都太后的庇護下她都會掛掉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說我對照料弟弟的恩人冷血也好,知道她下來後我打頭一件事便是去陽間尋策兒,發現他竟然被左丞相領養了。我去的時候他還在新居睡覺,小腦袋鑽在被窩裡被蓋去了半邊臉,只露出兩條長長的眼縫。他睡得那麼沉,細細的眉毛舒舒服服地展開,以至於連我化身為人為他蓋被子的動靜都沒察覺。我在床邊撫著他的額直至天明,他幾個時辰內連身子都沒翻一個,大概是真的累了。

天微亮時門外的人變多,策兒總算醒過來,我趕緊隱了形站在一邊。他揉著惺忪的睡眼靠坐在床頭,望著密集如畫的影子一道道在窗上掠過,發了很久的呆。很快丞相的小女兒宛兒的奶孃推門進來,聲音輕得像是怕別人聽見:“策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策兒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奶孃:“我剛才好像夢到姐姐了……”

奶孃摸了摸他的頭,用母親般溫柔的聲音說:“說不定姐姐真的來看你了,她在下面一定天天惦記著你,保佑你天天平平安安。”

“我想等她回來。”

“嗯?”

“她如果能看到我,一定捨不得我,我覺得她會回來的。”

“傻孩子,奶孃只是這麼一說你就信了?你姐姐已經去世了這麼久,她生前是個好姐姐,一定很快就能投胎了。現在說不定已經去投生成了一個小妹妹,你總不能指望她還一直待在下面。”

“那你說宛兒會不會就是姐姐的轉世?”

大概是策兒的眼神太認真,奶孃幾乎立刻紅了眼眶,也不敢直視他:“或許是的。所以以後你要好好對宛兒,宛兒也會對你好的。”

“如果她真是姐姐的轉世,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這時外面有人呼喚奶孃,奶孃應了一聲趕緊出去了。朝陽逐漸高升,我在外面待了一個晚上不能再久居陽間,視野也漸漸模糊起來。

“傻策兒,你真的認為姐姐會丟下你一個人麼。在你長大成人之前,姐姐哪裡也不去,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說的話他當然聽不到。

天亮了。鬼散了。

不過多時,出現在視線中的又是那條漫漫遠行的忘川,那座獨飲魂河的奈何橋。

……

過些日子是花子簫的家宴日。聽說了他的賓客名單以後,我發現他和老爹有一個同樣的習慣,便是愛把別人的鋪張大事輕描淡寫地帶過去——連豐都大帝都會親自上門的酒宴,他竟只稱為是“請一些客人的家宴”。原本我並不想去他家湊熱鬧,可是聽說冷蓉已經被楊雲從十八層地獄裡撈回來了,她、妙染和楊雲都會參加花子簫的家宴,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跑一趟,起碼出了狀況還可以臨時應對一下。

少卿知道我和必安要一起出席這次家宴,連續賴了我幾個晚上才終於在我的連哄帶騙下安定下來,在我們離去時還投來了相當幽怨的眼神。至於顏姬,這不守夫道的妖精已經坐落在了陽間,去當他寶貝沈公子的顏郎了。

乘船順忘川而走,穿過翠青溼潤的竹林,花府前人來人往,門庭若市。人多的時候狀況出得也很快,剛繞過正廳前的青松屏風,我打頭一個看見了花子簫,還有他身邊的俏美人兒妙染。花子簫正和一個客人聊天,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妙染在旁邊時不時和他說上幾句話,眼睛就一直沒從他臉上離開過。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認識的?我不解地隨著謝必安走到他們面前。

“無常爺,東方姑娘,歡迎。”花子簫伸手指向裡面的廳堂,“快請裡面坐。”

謝必安與花子簫寒暄之時,妙染朝我淺淺一笑:“東方妹妹,這麼快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