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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說的話。

可是,就在想著自己短期內不會再看見他的兩天後,他卻親自上門拜訪了我。

為陽間老爹祈福的三炷香上煙霧繚繞,楊雲負手站在香前,黑色的長袍修得他身姿挺拔清俊無比。

看見這個背影,我的心臟忽而一陣刺痛。原本還以為是兩天前的陰間辣椒又一次發作,可是越看他的身影,刺痛感就越清晰。

媚媚……

媚媚……

腦中似乎有熟悉的聲音在呼喚。我知道那是楊雲的聲音。可從我認識他以來,他從來都跟少卿一樣,只叫過我“媚娘”。他也從來沒有用那樣溫柔的聲音對我說過話。

模糊的思緒中,他額心的淡紫菱形印記若隱若現,笑容淡雅卻讓人有落淚的衝動。

我和楊雲之間並沒有什麼夫妻情深的回憶,他甚至背叛了我無數次。可是像是刻在七魂六魄裡的命運,他總讓我覺得我該為他付出一切,無論錯到什麼程度也都該原諒,不然我就會抱憾終生。

明明不曾有過遺憾的記憶,我卻比任何人都害怕後悔。

無條件愛慕一個人,原來也並不一定要擁有清晰的記憶和理由。

終於,楊雲轉過身來,看向我發紅的眼卻是冰冷而憤怒的:

“東方媚,你殺了她。”

第九章 花宴(一)

被突然這樣指責,我一時間有些暈暈糊糊。正思量著如何回答,楊雲竟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殺你。你自己了斷吧。”

打頭一回知道,原來已經了斷過的鬼也可以再了斷一次。大概是被他說得懵了,我沉默了一陣子,終於還是決定問一問重點:“……怎麼了斷啊?”

楊雲看著我,眼神堅定不移,但卻沒有了下文。就這樣對峙了小片刻,忽然有一個聲音從牆角里冒出來:

“東方小姐,我才剛死沒幾個時辰都知道鬼可以跳奈河自殺,你都死了這麼久了會不知道?呵呵,太奇怪了吧。”

一聽這聲音,我的頭皮都有些發麻。這才看見牆角一身素衣的女子。

她叫妙染,是從青樓一直追隨冷蓉到皇宮的跟班,沒有冷蓉的威脅力,但比冷蓉難對付多了。她從來不會做什麼實質上的壞事,卻有一張常人無法媲美的三寸不爛之舌。青樓這個地方人多口雜,只要有討論我的話題她就一定會插一腳,然後以一副冷靜超然的態度把我從頭批判到尾,順帶再把少卿楊雲的事順帶拿出來提一提……總而言之,我在京城各種與剋夫命賤的傳聞如此廣為流傳,她的貢獻不可小覷。

我看了一眼妙染,又看了一眼楊雲:“你的意思是,我殺了她?”

“不要裝了。”楊雲眼睛眯了起來,“別人都告訴我了,你殺死了冷蓉。”

這個“別人”還能是誰,只能是牆角那個美人胚子吧。她臉上一如既往帶著笑意,但眼中卻有著明顯的忿忿不平。

我想了想,道:“我沒有殺冷蓉,這兩天我一直在幽都巡邏。”

楊雲看了我很久,眼中滿是不信任:“東方媚,我對你太失望了。”

語畢,他拂袖而去。妙染順從乖巧地跟在後面,臨走前靜靜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還是有著難以壓抑的憤恨。

其實,她對我的恨並不是來自於對冷蓉的崇拜或是對楊雲的愛,而是因為一件絲質的衣服。當年因為楊雲一句“你穿青衣好看”,我就真去把自己裹成條竹青蛇。和楊雲在鬧市裡轉了一圈,由於注視無數獵奇感顯著,之後那青衣我就再不敢穿了。沒想到那一轉不僅是楊雲利用花枝招展的我刺激冷蓉的砝碼,還得罪了妙染。據聞妙染以前一直對我神往無比,看見我穿了那青衣立刻就照著做了一套。衣裳做工相當精細,連身上的鳥紋、頭上的髮簪雕紋都一模一樣。誰知衣服剛穿上身,就有閒人說她東施效顰不知自醜。妙染到底是個見過些市面的美人,也向來以性格大氣聞名,坦坦蕩蕩地說道:“衣服穿來就是給人看的,我與丞相千金身份不同長相不同,穿出來的韻味自然也不一樣。歡迎各位官人夫人批評討論。”她這樣一說,那些說她閒話的人反倒有些自慚形穢了。

然而,也是從那一日起,她就和另外兩個花魁私下定了周密的計劃,孜孜不倦地到處毀我名聲。只是那會兒我生活順利婚姻圓滿,還有名門望族罩著,她的影響甚微。她等啊等等了很多年,終於等到我家倒臺,等到我和她一樣淪落青樓……她落井下石後,總算是樂彎了腰。

這些事都是我死前一段時間才知道的。儘管百感交集,但還是不大願意浪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