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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箭頭,落在黃羊的脖頸上,虎娃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氣息,就好像過去用嘴咬破獵物喉管時候一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痛快——或許是為了得到食物的欣喜,為了得以生存的喜悅;又或者,純粹是因為摧毀生命時所感受到的興奮。

利箭破空而去,穿透了黃羊的喉管,帶出一蓬鮮豔的血花。

北宮伯玉訝異萬分,老邊欣喜莫名,李文侯的喊叫聲戛然而止,長大著嘴巴,好像被人捏住脖子的鴨子。連董卓都吃了一驚,看著shè中獵物之後歡呼雀躍,大步跑上去拖死羊的虎娃,對老邊說道:“這小子……等長大了,你一定得把他送到我營裡去。”

“仲穎,你這個話說早了吧,他才多大呀。”

董卓的胖臉上神sè鄭重,認真地道:“我可不是開玩笑。活了四十幾年,頭一天學箭就能在七八十步外一箭穿喉的,我只見過這小崽子一個。”

…………

冬rì漸近,董卓帶著麾下人馬返回,他是以巡查邊塞的名義出來的,總不能在一處耽擱太久;擔任涼州刺史部從事的韓遂也差不多的情況,跟著董卓一起上路。老邊卻讓李文侯留了下來,說是要辦喜事——開chūn之後,李文侯要納妾。

分別之際,李文侯為董卓、韓遂不能留下來吃酒很是感到惋惜,結果董卓“呵呵”一笑,粗著嗓子說道:“那有什麼關係,自打認識你這隻猴子,我都不記得吃過你幾回納妾酒了,少一次兩次有什麼大不了的。”惹得李文侯跳腳大罵。

整整一個冬天,虎娃都在老邊的教導下,讀書認字。虎娃說話的能力恢復得很快,到第二年開chūn時,已經能夠只憑說話與人交流;雖然說得磕磕巴巴,多數時候都不能連貫成句,但是已經能讓人聽懂他的意思。

當初把虎娃帶回去之後,北宮伯玉叫來了好幾個胡娘,七手八腳地把虎娃摁在水裡,上上下下搓洗了一遍。一團團黑乎乎的汙垢順水漂流,遮去了一大片的河面,連水中倒映的天光都被遮掩了過去。最後,終於洗出來一個面板黝黑,但是五官端正,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老邊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虎娃幼時應該也是一個正常人家的小孩兒,小時候也像正常孩子一樣學會說話、走路、認人,只是後來遭遇變故流落山林,才一點點生疏了說話的能力。雖然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虎娃的家世來歷,但是對於一個小小年紀就孤身落入山林的孩子來說,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上蒼的恩賜了。

對虎娃來說,讀書實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這個小虎崽兒現在大約十歲上下,若依尋常孩子,已經開蒙三四年了。可是於虎娃而言,他現在除了能寫個“岑”字,別的字一概不認得。每到讀書時,他頭疼,老邊也頭疼。

沒奈何,老邊只好另闢蹊徑,將至聖先師與門人子弟的言行編成淺白易懂的故事講給虎娃聽,算是潛移默化,一點點教會這隻小老虎怎麼做一個正常的漢朝人。這個路數,倒頗有些類似後世教三字經為兒童啟蒙。

相較於老邊,虎娃更喜歡找北宮伯玉,因為後者會教他騎馬、shè箭。

虎娃才十歲上下,身量不高,成年的高頭大馬是騎不了的。北宮伯玉專門為他找了一匹小馬駒。原本還擔心馬兒xìng子烈,專程找了馴馬人護在虎娃身邊。不料這些安排全然多餘。虎娃一上鞍,小馬駒剛一尥蹶子,小虎崽就照著馬腦袋來了一下,然後雙臂死死勒住馬脖子。不到一盞茶功夫,那小馬駒就變得服服帖帖,哪怕虎娃下了馬,它也不停地湊在虎娃身邊,挨挨擦擦,死命賣乖討好。

拍了拍小馬駒的腦袋,虎娃朝北宮伯玉身邊的一個大孩子咧嘴一笑,滿臉期待地說道:“阿瑞,你說,比騎馬。我騎這個,和你比。”

阿瑞是北宮伯玉的兒子,名字是老邊取得,所謂“玉者,祥瑞之寶。”從他父親的名字引申而出,取名北宮瑞。

北宮瑞大約十二三歲年紀,身子已經躥到父親的肩膀上,繼承了父親威武的相貌,騎的馬比虎娃的小馬駒大了一號。此刻他跟在父親身邊,對虎娃搖搖頭道:“我不比,你這匹馬叫踏雪烏騅,是我父親親自挑選的千里馬,雖然小,跑起來可比我的馬快多了。本來這匹馬要留給我的。”話語中,對父親的偏心很是不忿。

北宮伯玉翻手給了兒子一個爆慄,怒罵道:“沒出息的小子,就算是千里馬,怎麼比都不敢比?虎娃才第一天學騎馬,也就是剛剛在馬鞍上做得穩罷了。你學騎馬幾年了?”

北宮瑞摸著腦袋,不敢違抗父命,只好應諾和虎娃比一次。臨出發時,惡狠狠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