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軍亂了,前軍、中軍都散,哪裡還能回頭,只憑後軍,被良吾部落圍住,自身難保。此戰敗了,家主,留得青山在啊,允吾城中尚有數千jīng銳,不怕不能捲土重來。”
其實哪裡用得著人勸,韓遂早就明白這一仗一敗塗地了,沒見他嘴裡罵得激動,其實手中卻沒有絲毫阻止自家護衛的舉動,老老實實拉著韁繩,唯恐山路顛簸把自己顛下馬去。
山中道路狹小崎嶇難行,不時有人墜馬受傷,再也跟不上來;加之身後追兵不斷,韓遂身邊人馬越走越少;所幸護衛們緊緊護持,保住韓遂本人不失,到天sè全然黑下來時,或許看韓遂逃入深山已遠,亦或者是韓遂丟了儀仗旗號,叫人不知其所在,良吾部落的追兵漸漸退去。
“吾訶子,吾訶子!我與你勢不兩立!”山道中韓遂嘶聲大吼,伴隨著的,卻是遠處官道上仍未止歇的廝殺聲和歡呼聲,顯得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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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過河(一)
韓遂兵敗令居,自山間小路連夜逃亡,一連後撤七八十里,才堪堪止住頹勢,紮下營盤收攏敗兵。。隨夢小說。 ;八千大軍折損過半,僅戰死者就接近兩千人,其餘被俘、逃散者不計其數。而最令韓遂心痛的,卻是護衛親軍的慘痛損失;親軍所部雖不足千人,卻是韓遂心腹嫡系,這一次在令居一次就丟掉了六百人,叫韓遂時候想想,覺得心尖子都在疼。除了當初武功城外那一場大敗,何嘗再有如此慘痛的損失?
在清冷的山間駐紮了半夜,韓遂唯恐吾訶子追兵又至,不及等到天光大亮,便急匆匆拔營南走,退回允吾。沿途陸續收攏了一些潰兵,最後計點兵馬,生還允吾者不足三千人。
不等韓遂回到允吾,訊息就已經傳到了允街的柯爰知健耳中。原來柯爰知健派去增援的五千jīng騎被良吾部落擊敗,圍困於莊浪河畔,良吾部落一直不曾全力攻擊,而是把他們當做釣韓遂上鉤的魚餌。俟韓遂兵敗之後,吾訶子率得勝之師回營,良吾部落眾將便紛紛請命,要全殲這支燒當羌援兵,不料卻被吾訶子斷然拒絕。
“困獸猶鬥!燒當羌不比韓遂,士卒仍有鬥志,我軍若是強攻必至大損,不值得。”吾訶子冷靜地阻止了部下的躁動,下令放開道路,任由燒當羌兵馬離開。那些燒當羌兵的確如吾訶子所說,雖然兵敗被圍,但是尚有鬥志,可那是身陷絕境之後被逼無奈的選擇;良吾部落一旦放開道路,那些羌兵發覺尚有生路可走,自然不肯留著等死,於是一窩蜂地從出口處逃出。如此一來,卻給吾訶子看到機會,銜尾窮追——這一次燒當羌士卒只顧逃命,卻沒有多少人願意死戰了——沿途又被良吾部殺死數百騎人馬,逃回允街者堪堪三千餘眾。
柯爰知健見了敗兵,一時震怒。又派人四下查探,不多時便知道了韓遂兵敗令居的訊息——此時韓遂仍在南撤途中,尚未回到允吾——柯爰知健自是破口大罵。厲叱韓遂無能、一觸即潰,喪失大好局面。
也不怪柯爰知健惱怒,只因韓遂這一敗,敗得太過乾脆。此戰之後。自令居往湟中一路,再無一兵一卒駐守,河湟之地門戶大開。尤其是湟中人心猶未順服,若是讓當地一些別有居心的部落得知韓遂大敗的訊息,難保局面不生反覆。
可是罵歸罵。柯爰知健仍是不得不給韓遂擦屁股,他清楚地知道,良吾部落大勝之後聲勢愈張,若不加以遏制,只怕局勢傾頹便一發不可收拾。這些事情眼下只能由柯爰知健來做,至於韓遂卻是指望不上了。雖說允吾城方面收攏敗兵,仍有上萬人馬,但是卻不得不防著漢陽王國突然介入。若是令居大敗之前。或許王國還有顧慮。抱著不願得罪燒當羌的想法坐視金城變局;可是令居兵敗之後,燒當羌方面一時落於被動,王國未必不會趁機落井下石,藉此結好吾訶子與岑於菟。
柯爰知健正自為如何善後,甚至如何扳回局面而煩惱時,忽然又聞報說。良吾部落大軍與大勝次rì便離開令居,沿莊浪河西岸一路南下。向允街而來。柯爰知健怒極反笑道:“小兒狂妄,居然敢欺到老子頭上來了。”說完立時下令分兵。留八千人馬駐守允街,防備對岸岑於菟過河;柯爰知健自率兩萬人北上,迎擊良吾部。
兵行八十餘里,將近黃昏時,斥候來報,前頭與良吾部大軍遭遇。柯爰知健親自到前方檢視。不一時,只見西北方道路盡頭突然閃出一片旗幟,燦若雲海,與天邊夕陽交相輝映。旗幟後面,隱約閃現一支jīng騎,白羽飾盔、身披白氅,迅捷如風而來,忽而轉向衝上道旁高山,居高臨下;雖只區區數百騎,氣勢卻恍若萬眾,面對燒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