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匿名寫信給保羅·休姆,說:‘我剛才讀了藏在次要版面上你所寫的卑鄙下流的評論。看起來你好象是一個從來就一無所成的倒黴老頭兒,一個全身長著八個爛瘡的人……我從來沒見過你,如果見到了,你就需要一個新的鼻子和許多生牛排,或許下面還要有一個護襠三角帶……”看看,這就是我們美國的總統。你看,杜魯門竟然愚蠢到用印有白宮字樣的信箋寫這封匿名信,結果惹得保羅·休姆拿著這封信到處出示,還登在了《華盛飯每日新聞》上,不久,白宮承認了這封信是杜魯門寫的。看,杜魯門就是這樣的人……”
麥克阿瑟向李奇微評論著杜魯門,臉上露出蔑視的表情,最後又補充說:
“據那位醫生講,杜魯門活不過六個月了。”
李奇微對這個話題顯然不願插嘴,等麥克阿瑟說完,他才引轉話題,問道:
“回國以後,您有什麼打算呢?”
“我離開美國十五年了,想回紐約定居。從三十年代以來,我就再沒去過紐約……”說到這裡,麥克阿瑟向李奇微暗示,他已經接到了各種邀請,“有一封邀請信提出給我十五萬美元,另一封邀請信則提出付給三十萬美元,撰寫五十份演講稿,大鬧一番……還有一項邀請信提出給一百萬美元……”
“祝您回國後一切順利,”告別時,李奇微說,“您做為我的老上級和偉大的軍事統帥,將永遠贏得我本人的尊敬。”
幾天以後——四月十六日,李奇微為麥克阿瑟在厚木機場舉行了一個雖然簡短但卻隆重的告別儀式。由士兵組成的樂隊和儀仗隊整齊列隊站立。麥克阿瑟的高階軍事指揮官——馬修。李奇微、海軍中將喬治和空軍司令斯特拉特邁耶將軍及他們的夫人們,還有外交使團及日本國會的成員們靜靜站立一旁。
早晨七點,一輛凱迪拉克牌轎車徐徐弛來,麥克阿瑟夫婦走下車。
在軍樂齊奏聲中,麥克阿瑟檢閱了儀仗隊,他面孔呆滯地從年輕士兵的列隊前大步跨過。此時,早已準備好的空軍和海軍的噴氣式飛機編組從上空掠過,向麥克阿瑟致敬。按照慣列,他在結束這一儀式的檢閱時,同儀仗隊的指揮握了手,之後大步向等候在飛機旁的高階官員們走來,同這些人一一握手。當他走到李奇微身邊時,握著李奇微的手微笑他說:
“我希望當你離開東京時,你會成為美國陸軍參謀長。如果我被允許選擇我本人的繼任者的話,我也會選上你的。”
“謝謝將軍!”李奇微聽到麥克阿瑟這告別時慷慨的話,非常受感動。
在軍官夫人們的抽泣聲中,瓊妮也離開了告別的人群。麥克阿瑟攙扶她登上了飛機舷梯。這時,樂隊奏起了《美好的往日》。九響禮炮的轟鳴響徹機場上空。
麥克阿瑟和夫人走到舷梯頂端,之後轉過身來,最後向人群揮動著手臂,又一動不動地站了片刻,將傷感的目光投向人群。這時候,麥克阿瑟忽然感到一陣悵惆:沒想到,自己半個世紀之久的軍事生涯竟是如此結束的。……
飛機轟鳴著升人云空,很決從人們的視野中消逝了。
第十五章 暮色中,彭德懷穿一身棉布軍裝走向那座簡陋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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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司令員回國向毛澤東主席述職後,於三月九日返回朝鮮前線,當時正值敵人“撕裂者行動”開始,全線發起進攻。彭德懷司令員按照毛澤東制訂的“堅持長期作戰、輪番作戰的方針”,命令部隊主動放棄漢城,採取運動防禦,逐步向北撤退。不久,又將楊得志指揮的十九兵團和宋時輪指揮的九兵團主力做為第二梯隊投入防禦戰鬥,大量殺傷了敵人,最後將敵人的進攻勢頭阻止在開城、漣川、芝浦裡、華川、楊口至杆城一線,完成了爭取兩個月時間以掩護第二番作戰部隊全部到達的任務。
四月中旬的一天傍晚,在志願軍司令部附近的一間茅屋裡,聚集了二十多位戰地記者,大家就著一盞馬燈和幾隻蠟燭的亮火,各自攤開了採訪本,等待著彭德懷司令員。
——應記者們的要求,彭德懷同意給大家講一次話,開一個小型的戰地記者招待會。
蒼茫的暮色中,彭德懷身穿一身棉布軍裝,走向這座簡陋的茅屋。站在門口的兩個記者同彭德懷打了照面,舉手敬禮。彭德懷點點頭,走進茅屋。這些戰地記者們都知道彭德懷的脾氣,大家沒有鼓掌,沒有擁上去握手,只是原地站起,親切地注視著司令員。
主持人向彭德懷簡單介紹:來的大都是新華社的隨軍記者,還有宣傳部和志願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