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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學生釘床板,需人手搬木板。昨天去給新樓裝電線,有人問是否有工錢的。另一人答誰給,但是還得去,因為大夥都去。今天怕也是一樣的吧。

四、裡山

四、裡山

沒事的時候,去走公路。往鎮上,不熱鬧。往別處,沒人跡。四處皆山,大家就在這山窩裡,哪裡都不是興趣的所在。回來之後,外面落起了大雨,因為房子在高處的緣故,只聽得山與山間雨聲迴響不絕。

這天下午,如果不下雨,方成便和吳常約好一起到裡山去。天遂人願,當方成改完作業 ,雨便停了。到裡山,才進院門,遠遠就見到周正從左側的房裡走了出來。他熱情的和他們握手,就像三年未見的老友一樣。他領了他們走進那教室裡去,果然只見那矮矮的隔牆,隔壁還轉來輕輕的音樂聲。那房間竟是直通通的進去,只當中以一塊隔板隔成了兩個小室。後邊有窗子,窗上竟沒玻璃。周正就指著視窗說擔心有蛇進來 ,所以只好把床鋪在中間的位置。方成見那隔板上有幾個字,歪歪扭扭的。細看時,卻是李煜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回首不堪月明中。雕樓玉徹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卻看那筆法並不老到,也不合章法,墨色也不佳。這樣稚嫩的字竟也敢留跡,想來那人並不在意書體上的功夫,卻只在那詞的意蘊而已,許是南唐後主的名詞正契合了他的心情而已。周正寫得一手好字,竟不嫌字醜,未曾抹去,怕也想把心情留牆吧!

“這些字這麼差,你不嫌醜啊?還留著?”方成笑著問道。

“不管它囉!聽他們說,這是前任屋主留下的。那人叫楊文,原來在同瀝中學的。據說在那邊專搞女學生,所以就調到這邊來了。結果嫌這邊條件艱苦,來到不到一個月就走了。”

“哦,是的,聽吳常說過的。別人吳常還把他當作才子來崇拜的喲!搞女學生卻沒聽他提起。”

“他們就知情的,什麼都說的。聽說那個人很會哄女學生的,還經常去女學生家過夜的。”

“聽說他很快學會方言了?”

“就是和女學生打交道多了,那些女學生教他的嘛!說得多就會了,是聽說他會用方言上課了,還是有點才能,有點語言天賦吧!”

“哦,原來如此。”

“看到了吧,這裡就像一條大巷子一樣。”周正悽然中含著自嘲。

吳常剛才不知跑去哪兒了,這時卻又突然冒出來了,冷笑道:“唉,同樣的簡陋,沒什麼區別。”

“應該說你這裡差,我們那裡也不好。”方成笑道。

“真的沒想到啊!如果老婆孩子來這裡,怎麼讓人安心?我不能叫他們來啊!也不敢啊!”

“是啊!比我們家鄉還差!”方成道。

“差,差,太差了。”吳常又道。

“老周,你在同誰說話?怎麼聽不明白啊?”剛進門時,就聽到隔壁傳來輕輕的音樂聲,這時卻傳來一句話。果然是足不出門,聲聲相傳。

“我的一位同學從同瀝過來這邊玩。”周正高聲道。“吵著你啦?”

“哦,沒有。我只是好奇你們在說家鄉話,聽不明白,只聽到嘩啦嘩啦,好快。還有吳常吧。”

“是啊,黃海,沒有出去玩?”吳常一邊高聲答應,一邊走了過去。

“哪裡比得上你那麼*?”那邊的黃海道。“到處去拈花惹草的。”

“老周,你來同學了?”另一個聲音也叫了起來。“介紹介紹一下吧!”

於是,大家都走出門來,在廊下見過兩位鄰居。一位姓黃,名海。圓圓的身軀,挺福態的,連眼鼻也顯得小了。另一位姓譚,名俊。生得瘦瘦的,面容卻和名字一樣挺俊氣的,兩眼閃著狡黠的光茫。他倆個子相仿,一樣的熱情,都客氣說來坐坐吧!不過他倆一胖一瘦,站在一起總有些滑稽。很快大家的話題還是說到這住房,都說太差了。譚俊就挺達觀地說:“有得給你住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沒讓你無房可歸啊。”

“你倒是挺看得開了。”黃海道。“跟你們同瀝那邊比起來就差了一點了。”

“哪裡?他們那邊住在下邊的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不過就是獨立一點。”譚俊笑道。

“是,就是獨立一點。”周正也笑道。

“一樣的差。”方成也說。“你們三個共處一室,倒是不會寂寞喲!”

“這倒是真的。不會寂寞!”周正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