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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語言不通的緣故吧。同在這裡的人也並非吳常說的那樣不好,他們來了同鄉,就曾邀方成一起去聚聚的。方成才以為老吳說的不確實。但有的事似乎也是那樣的,總有些偏心的。前幾天學校新樓裝線,據說是有工錢的,都叫當地人去了。外地的老師卻閒著無聊,他們卻忙活了好幾天才完成。

當然,方成是少與人來往的,本是不好閒談之人,言語不通倒是省了不少事。他卻認為這樣也就少了許多麻煩。方成就覺得遇人有一份笑容,少與人作無謂的爭執,也不必與別人深談,不必去打聽別人的事情,甚至是姓名,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總之,他需要的是一份獨立自在的空間,心安理得的過日子。

老鄉中幾個人把方成稱為“山頂洞人。”那意思自然是因為方成常獨自在房中,長時間不出門。那樣的稱呼,方成也不怪人,只笑笑作罷。但他又駁道:“‘山頂’卻是不對,住處只在半山腰還不到,哪來山頂?再說‘山頂洞人’是古物,古物自然是寶貝,而我方成自覺沒那種價值連城的光耀。”那些人被駁得無話作答,只有笑笑罷了。然而稱呼卻依舊。

開學快一個月了,但方成卻感覺這學校真是奇怪。專用信紙沒有,紅墨水也沒有,只是每人分發兩支圓珠芯,一紅一藍。最糟的是連參考書也沒有,各種必需的東西各自去辦公室尋來,似乎沒有專人管理。方成想去找臘紙刻點資料,也沒有。問過校長,又問了主任,最後還是沒有。讓人想到好比戰時物資緊缺似的無法無奈。

方成這才發覺自己的信心有些太足了:原先並不很相信別人說的消極,甚至高老師相勸他的話也總在耳際迴響。現在想來,他們說的不假了。現實是這樣,我又如之奈何,大家又如之奈何啊?也許我當時還真是冤枉了他們,以為他們怎麼可以缺那麼點精神呢?

方成心內在想,也許自己要改變教學態度了。雖然一開始就抱定了要注重主科的方向,但副科他也是認真的,並沒有打算忽視。大家一再勸告方成不用備課的,不用那麼認真的。現在看來大家不無道理,少備一門課,可以輕鬆很多。但是語文不同,一定要抓好學生的作文,應要求他們寫日記的好。

晚飯後依然是沒事可做的空虛。公路上已經是挺厚的塵土。飯後走上幾步,鞋面上便會落滿塵土,但還是去了好幾回了。只是沿著公路走到對面的山嘴,望那邊是山,望這邊也是山。回望學校也是在山腰排開,校門前有筆直的石階,據說是共有九十九階呢!石階下邊是公路,公路下邊是小溪。小溪繞山而走,衝著山嘴而來,快到山嘴時便拐了一個彎,再到下邊還是彎著走,一路下去都是七彎八拐的,如同蛇形,小溪兩岸鬱鬱蔥蔥的樹影便告訴了你。溪邊是小片狹長的菜地,還有幾步寬的田疇。

高老師就有零星小片菜地在溪邊。方成經常看到他在溪邊開地。現在新開的地裡早長出了一片嫩綠了。這一天,方成從公路上走回來,又見高老師在菜地裡勞動了。因為隔著溪,方成衝他大喊:“高老師,快過來,過來了就有事做了!”也不管他是否聽到,溪水依舊嘩嘩流著。

方成當真打算去給高老師揀菜的,順便可以聊聊的。但這回去到高老師家門口時,早已有好些學生在揀著了。高老師就說:“他們要看電視,也就一邊幫著揀菜。”是的,這情形方成見多了。學生是學生,方成卻覺得不能像學生那樣看電視的,於是,只好走開去了。

方成抬頭望去遠處,知道在那邊的山嘴,也可以看到自己住處的瓦房。而在住處,一開啟門就可以望見那邊的山嘴,還有更遠的地方,但還是山。

山嘴邊就是石新老師的家,這時候正好跟他去山上裝老鼠去。

老肖做了五個裝老鼠的箱子,是石老師指點他做成的。至於什麼時候做的,那就不大清楚。石老師是本地人,他們就喜歡到山上裝老鼠,所以他們自然會做這種木製的小箱子了。箱子有一扇活動的門,這門上有一條鐵絲,鐵絲一端掛在誘餌勾上,誘餌自然是掛在箱子中的。這樣可用來陷老鼠於箱中,大家就稱之為裝老鼠。其實這原理與街上賣的鐵籠是一樣的,但大家有閒,又有材料,而且大小可以自己定。再說,成本不高,最適於隨意放在野外,就算意外丟失也不用太掛心。於是,大家很樂意做這樣的箱子去裝老鼠。

蔡師父的兒子也會做的。下午放學回來,他們幾個小孩子就在住處前的小空地上錘打著。看那熟練的身手應該不是第一回了,所以只是短短的時候,便做成了。站在廊簷下的方成不禁讚道:“做得不錯嘛!”誰知他們竟不領情,其中一個小鬼竟調皮地衝他咧嘴,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