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2部分

。 他甚至不知道,當年那個與校尉柳裔一同進入丘澤軍營的陳姓公子,是一個女嬌娥。 後來,孝武陳皇后為天下重的盛況,與彼時而言,尚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光。 他只是很欽佩很欽佩那個陳公子,舉手之間,將丘澤軍營整治的井井有條。後來,她與柳校尉相繼離開丘澤軍營,憑著他薛植的威名和魏序南的手段,依舊能讓丘澤軍營有效運轉。 柳校尉曾言,軍人愛惜自己的武器,雖然不能如生命一般,但也要將之放在心上的第一位。 所以,他擦拭他的陌刀。 他離開丘澤的時候,魏序南送他離開。豪邁的笑,“我等你歸來。” 魏序南雖然是軍營的第一管家,受人尊崇,卻無法上戰場。 他只是軍營的管家。 所以,魏序南送行的笑容裡,不是沒有落寞的。 他們的大漢,不是先秦,戰士們騎著戰馬,賓士在塞外,誓要將佔了漢家家山的匈奴人血濺大漠。他們不會學著先秦人用著哀傷的心思唱著: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雖然,那樣的詩句很美,卻不是他們要的。 他們要的,是“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還?” 是馬革裹屍,是用自己的鮮血來捍衛自己的家園,誓不讓父老鄉親,大漢寸土再置於匈奴人鐵騎的踐踏之下。 他們已經憋屈了很多年,而他們,不打算再憋屈下去。 在詩經

;邶風裡,那個有著憂傷心思的戰士唱著,“爰居爰處?爰喪其馬?” 如果是他,他會響亮著歌唱回答,“在大漠之上,在河流之邊。” 放開了戰馬的韁繩,讓它自由自在的吃著初生的草,飲著河中的水。待到將軍命令出發,牽過來,直接走就是。 他們的戰馬,亦嚮往著戰爭,不會作出無故走開的事。 死生契闊 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這天地間,他再也沒有聽過比這更美麗的情話。那麼質樸,而又,那麼真誠。 我想牽著一個人的手,與她過完這一輩子。 可是,他一直沒有找到那個能夠與他分享這句話的人。 號角嗚嗚的想起,是將軍下令,準備出發。那麼嘹亮,彷彿,就響在他的耳邊。 他精神一振,打了一個唿哨,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戰馬撩起了蹄子,嘶鳴一聲,向自己跑來,牽過它,撫過它的皮毛,然後跨上,豪情萬丈。 然後,他聽見,身後有人輕輕的喚,“薛植。” 那聲音很是中正,他微微應了聲。 然後,便是雪亮的劍光。 生命裡最後的記憶,他從馬上墜下來,抬頭看見藍藍的天。草原上的天空,和大漢一樣的藍。 卻,再不得見。

第一章殺帖,寫的像抒情散文,也像番外。倒地不起。

番外 回首已是百年身(上)

記憶中,最初的顏色,就是唐古拉山一整年都絕不了的雪色。 師兄飛卿說,那一年,他下山去淮南,經過如今的遼東城,看見一個孩子落在路邊的草叢裡,哭的聲嘶力竭,漸漸的,連哭聲都弱了。 若是他遲些路過,這世上,便不會有蕭方這個人。 師兄抱他回唐古拉山,一路上,他都很安靜,不哭不鬧,餓了,就咿呀幾聲。很是讓人心憐。那年,他也漸漸長成,欲收一個衣缽弟子,卻不料帶回山去,師傅看他面容清秀,又兼根骨極佳,硬是要了去,自行收在門下。 從此後,徒弟變成了師弟。 師兄說的時候他微笑著聽,哪怕師兄說過很多次,每一次重新說起,他都會微側了臉,作仔細傾聽狀。 他側著臉的時候,面龐的弧線很是優雅。於是師兄愣愣的看了一會子,嘆息道,“容南,你若是下得山去,定是有無數女子為你傾心。” 那一年,師傅為他取名字。姓蕭,名方,字容南。 他的師兄,名字叫做飛卿。而他,叫做容南。 都是極雅緻的名字。 所以,他想,師傅,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師兄又說笑了,”他淡淡道。 少年時,孟則然看過他的手相,嘆道,“容南情緣線淺,然人情深,他年若有心繫之人,只怕多半錯過。” 說這話的時候,孟則然看著東南方向,面上不再有平常的跳脫,神情惻然。 很多年後,蕭方知道,那是帝都長安的方向。而他,不經意間,也有了這個習慣,經年看著長安方向。那裡,有著他心繫的佳人。 可是當時,他動容於師傅少有的神色之時,卻對師傅的話不以為意。 他生性淡漠,縱然對師傅,對師兄,也不過是一份淡淡的情誼。 “容南長於情,而傷於情。”這是孟則然對他一生的斷語。很多年後,他回望此生,發現,師傅不愧是師傅,一語成讖。 孟則然,定然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是那故事被他藏在嬉皮笑臉的跳脫之下,藏的那麼深,有時候,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