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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兒飛向北京、飛向*的故鄉德國。啊,一隻鳥兒,孤獨而溫柔,拍動它彩色的翅翼投入廣大的人間,那幸福是多麼偶然……天空是多麼偶然……

三、日日新與望氣(1)

短暫的虛幻的快樂。光陰——聚會——抒情——憧憬。我那時唯一擁有的就是時間。時間真是多得用不完,而且似乎越用越多,越用越慢。這正是適合於我的詩歌時間,“時間是節奏的源泉。每一首詩都是重構的時間。”(布羅茨基)的確,詩人的一生只能是沉醉於時間的一生。但很快,新的節奏插了進來。1984年秋冬之間,瘋狂的公司或協會掃除了一切“虛度光陰的聚會”。就在這一年冬天,吳世平成立了一個協會——重慶青年文化藝術家協會。我去參加過唯一的一次會議,那熱氣騰騰的場面好像又讓我重新回到了1981年廣州青年文學協會成立時的同一場面。大家似乎都急於做事,做什麼事?“蘇維埃剛剛成立,很忙……”我輕聲對旁邊的張棗開了一句玩笑。而張棗卻被吳世平說話的聲音所吸引。他在審美。

這個協會對我相當陌生,直到1985年3月初,我才首次感到它的作用(其實是吳世平一個人的作用),北島一行(包括馬高明和彭燕郊)應吳世平的邀請來重慶,其目的是為了與重慶出版社商談出版《國際詩壇》雜誌一事。

一個春寒料峭的雨夜,彭逸林與付維陪同北島和馬高明來到四川外語學院張棗昏暗零亂的宿舍。北島的外貌在寒冷的天氣和微弱的燈光下顯出一種高貴的氣度和雋永的冥想。這形象讓張棗感到了緊張,他說話一反常態,雙手在空中誇張地比劃著,突然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並詞不達意地讚美起了北島的一首詩(北島隨身帶來的近作中的一首),好像是《在黎明的銅鏡中》,看來張棗還是具有迅捷的眼力,這的確是北島當時那批近作中一首最富奇境的優雅之詩。可在那匆忙的第一次見面中,這首詩其實是最不好談論的,它需要在一個只屬於這首詩的特別氣氛中才能慢慢細緻地談起。接下來,張棗也開始行一個詩人通常的見面禮,拿出《鏡中》給北島看。“這詩寫得不錯。”北島當即讚揚了這首詩。張棗受到了鼓勁,逐漸恢復了平靜。

在另一個春雨瀟瀟的傍晚,我們來到幾無遊人的北碚溫泉公園。這一夜,我們一行八人住在一幢竹樓旅店裡。它精緻小巧,全用竹子建成,位於一條幽徑的絕壁旁,嘉陵江就從下面流過,對岸群山高聳,我在走廊上憑欄觀看,那群山並不遙遠,似乎觸手可及。

初春的空氣在深夜輕盈地流動著,新鮮而溼潤,濛濛細雨和汩汩流水更添寂靜之趣。北島談起了“今天”的兩三件舊事……夜霧瀰漫,浸入樓道,隨著北島回憶的尾聲,我走出燈火通明的室內,坐在樓道的長椅上,初春的寒意讓我憧憬……突然,我聽到洗手間的水龍頭未擰緊,水滴落入乳白臉盆裡發出清亮的滴答聲,這聲音伴著無涯的春雨令我既感懷又驚喜。

時間飛逝,轉眼就是1985年的孟春。

在西南農大校園後面一個具有鄉村風味的山坡上有一座孤零的農舍,二樓已作為周忠陵的列印室。(周是一個特別的人,樣子長得不像中國人而像東歐人,他從小患過小兒麻痺症,造成左腿殘廢,走路有點瘸,他當時是一個自學青年,一邊靠打字為生,一邊學習美學。此外,他狂熱地喜歡詩歌,他從認識我之後,結交的朋友幾乎全是詩人,如李亞偉,廖亦武等,多得無以計數)一天,我和張棗、周忠陵在這裡閒談,談著談著我們決定創辦一份詩刊。說做就做,我和張棗擬出一個詩歌目錄,歐陽江河寄來文章,周忠陵親自打字。《日日新》度過了一個個美的疲勞,達到一本書的境界。在“編者的話”中我寫下這份雜誌命名的經過:一九三四年,艾茲拉·龐德把孔子的箴言“日日新”三個字印在領巾上,佩帶胸前,以提高自己的詩藝。而且龐德在他的《詩章》中國斷章部分還引用了中國古代這段史實: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三、日日新與望氣(2)

Chen Prayed on the mountain and

Wrote NAKE IT NEW

Day by day make it new

——canto LIII

湯在位二十四年,是時大旱,禱於桑林,以六事自責,天亦觸動,隨即雨作。繼而作諸器用之銘,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以為警戒。

一九八五年孟春的一個下午,我們偶然談及此事,驀然感到,人類幾千年來對文化孜孜不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