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達拉起身站到一旁,道:“回將軍話,牢內共關押了一百二十二名疑犯。”
依克唐阿頗感意料之外,道:“兩、三天的時間怎麼抓起這麼多人,都有作案動機嗎?”
多格達拉有些緊張,低頭道:“遵照將軍的意思,當晚看守賑災銀失職的二十四名衙役,和永勝鏢局的總鏢頭王子章都被收監。其餘的九十七名疑犯是卑職在市面上看著只要有些行跡可疑,當時就抓將進來的,來不及細問,按咱們軍方抓姦細的習慣,都編上了號碼。人是多了點,但卑職想,寧可錯抓,也不可放過一絲機會。”
依克唐阿面沉似水,喝道:“簡直是胡鬧,抓賊不等於打仗,兩軍交戰時抓探子是寧可錯抓,那是因為戰事一打響,百姓們早已退避唯恐不及,戰場上所遇百姓,多半有問題,自當抓起來審問一番,。此時咱們乾的是捕快的活,在城內查賊問案,這城中百姓成千上萬,你如何抓的過來。我說這兩天怎麼審來審去,問的都是些百姓的小事,原來是你們在外面胡亂抓人所致,你這般藐視軍規,欺壓百姓,我豈能饒你,來啊,摘下他的頂戴花翎。”想了一下,又道:“念你也頗有戰功,也是為早日破案著想,就不再深究你了,饒你一命,回鄉種田去吧。”
多格達拉渾身直打顫,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任憑士兵上前將他的頂戴花翎摘下,伏身磕了兩個響頭,道:“多謝將軍不殺之恩,卑職告退。”他知道依克唐阿言出如山,求饒也是白費力氣,弄不好還要將性命丟在這裡,起身出衙去了。
這一番變故,更加弄得堂上空氣緊張。我萬沒料到自已的一番大義陳詞,竟將綏化旗營長官的官位弄丟了,還好險要了他的性命,雖看到了依克唐阿治軍之嚴謹,心中卻暗暗內疚,多格達拉能幹到旗營的正七品長官,一定也是幾經歷練,沙場建功而來,沒想到大好仕途會毀在我的這一番話內,真為他有些惋惜。
依克唐阿回頭召呼志子,道:“這幾日綏化旗營的事務由你和旗營的步兵、馬隊兩位隊長共同負責,先將牢內關押的百姓釋放,再祥細調查賑災銀的去向,若事情辦的成功,我上報朝廷,升你們的職。”志子忙單膝跪下謝恩。他在軍營內也有一陣子了,軍營的規矩也學的差不多了。
此時趙師爺起身抱拳道:“將軍處事英明果斷,是非分明,實乃卑職們今後為官做人的楷模,佩服之至。”
依克唐阿面色一如往常,談談道:“趙師爺客氣了。”
趙師爺本想奉承幾句,以博得依克唐阿的好感,見他並未理會,臉上現出幾分尷尬。重新坐下,看到我和小汐還在公堂上站著,又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我對依克唐阿道:“將軍,此人留有一頭短髮,有亂黨嫌疑,須嚴加烤問,且不可被他矇混過關。”
在清光緒年間,人們經過兩百多年的滿清文化薰陶,已經習慣了蓄髮留辮。像我留著這麼短平頭的人確實罕見。依克唐阿仔細著著我,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置。
志子見狀,站起身來向依克唐阿行了一禮道:“義父莫要奇怪,此人姓孫,乃是我的遠房親屬,只因自幼外出到江西龍虎山學藝,修得奇功,頭頂上的頭髮每年都要落下一回,然後重新再長。只因到了這公堂之上,我們不便相認,既然義父看著奇怪,我這才出來如實鼎告。”
志子突然出來為我們解圍,告訴大家我們是親屬關係。不但讓趙師爺感到吃驚,連依克唐阿也感到意料之外。只有我知道,志子是時候出來說話了,只是聽他說我到龍虎山修得什麼奇功,不由的暗暗叫苦,心想龍虎山你隨朱大哥倒是去過,我連去都沒去過,更不會什麼奇功啊,萬一要我當場演示一下,豈不露餡。
果然在我意料之內,依克唐阿聽說我會什麼奇功,馬上來了興趣,道:“不知你家這位親屬會什麼奇功,能否讓大家見識一下。”
志子道:“我的這位堂哥,修得乃是龍虎山天師府的道家神通,不但能識妖斷鬼,還不懼水火。不知義父想看他什麼本事?”
在一旁的趙師爺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原來堂下的這留平頭的小子竟然是修道之人,難怪昨晚派去附身的兩個小煞神鬼不但沒得逞,還吃了苦頭回來。都怪我這次太大意,看走了眼。
依克唐阿沉吟了一下,道:“現在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怪讓他看,就算他看到了,咱們還是看不到,再者說我對鬼神之說還真有點不信,算了,既然是你的堂哥,就讓他隨你到後衙休息去吧,不可怠慢了親屬。”
志子正要謝恩,一旁的趙師爺站了起來,道:“楊千總莫急,你說你的這位堂哥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