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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曲唱段、歌曲、說唱滑稽小段為主,演唱時有小樂隊伴奏。侯寶林聽了著名老藝人袁一靈演唱的《金陵塔》很佩服,他說:“這段唱和北方馬增芬演唱的西河大鼓《玲瓏塔繞口令》都是跌宕婉轉、鏗鏘動聽,有異曲同工之妙。滑稽演員基本功紮實,打板就唱,樂隊跟著烘托上來,沒有跑調走音的,值得北方相聲演員學習。”楊華生向侯寶林介紹說:“從1937年上半年起,說單檔的滑稽演員,每逢年節組織義演時,常常聯合起來組織滑稽大會串,把滑稽改為戲劇形式演出。一般都沒有固定指令碼,常常是把故事編成大提綱,像幕間戲那樣,由演員上臺後根據劇情去即興發揮,有時也能收到很好的效果。這以後江笑笑等便組織了第一個滑稽劇團,演出連臺本戲,稱為滑稽戲。”侯寶林連連點頭說:“40年代初我正在天津演出,相聲演員常寶堃等組織兄弟劇團表演過相聲劇,後來才知道是從上海滑稽戲移植的。”

早期滑稽演員以王無能、江笑笑、劉春山最著名,傳統曲目有《剃頭》、《調查戶口》等。抗日戰爭時期,上海淪陷後,一部分演員,如姚慕雙等仍堅持在當地演出,並在廣播電臺播放中為聽眾所熟悉。另一部分演員,如楊華生等則轉移到大西南後方去演出,抗戰勝利後才返回上海。解放後,滑稽演員編演了很多新段子,受到聽眾的歡迎。《寧波音樂家》、《一曲三唱》、《戲曲雜唱》等,曾被北方相聲演員移植表演。1956年在上海交流期間,侯寶林為了研究滑稽,曾從舊書店裡找到一本1941年4月由上海笑笑出版社出版的《江鮑笑集》(江笑笑、鮑樂樂表演的滑稽選集),裡面刊載對口滑稽《乾隆上山》、《胡塗先生》等33段,唱詞《時事小書》、《上海勿要緊》等20段。唱詞裡侯最欣賞《倒亂四季》中的四句:“秋季桃花朵朵紅,唐伯虎跨海去徵東。胡大海要把秋香點,黃天霸酒醉桃花宮。”他說:“這和我說的‘四不靠’,‘雖然不是好買賣,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定場詩,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談“三人相聲”

侯寶林

三人或三人以上演出的相聲,過去只叫“仨人活”。“群口相聲”、“多人相聲”都是解放後出現的名稱。從前有這樣的說法:“一個人為說,二人為逗,仨人為湊,四人為哄,五個人就亂了。”

三人相聲分為兩種:

一種是文字語言遊戲性質的,如《切糕架子》、《八大吉祥》、《呂林炎圭朋出二(音:別)》、《江河湖海洞澗洲池》、《一物一像一升一降》、《四字聯音》、《金剛腿》、《搶三本》、《垛字兒》、《三字同頭(旁)》等。這類段子雖然沒有什麼高深學問,可是對於沒有文化的窮苦藝人來說,也是一大難關。因為三人相聲並不是每天都說的,一般來說見的機會不多,學的條件差。這類相聲要求演員不但要識字,而且要通曉所說的那些字,這樣說起來才有味道。這個困難是可以想見的。這類段子,由三個人說恰到好處,所以老藝人說:“四人為哄,五人就亂了。”

另一種是有故事性的,如《扒馬褂》、《訓徒》、《四輩兒》、《武訓徒》。這類段子像是小喜劇,三個演員實際上是各演一個角色。

按照傳統的說法,表演三人相聲的演員按逗(甲)、捧(乙)、泥(丙)分工。

在這裡,我想大膽提出一個問題來和大家討論:這個傳統的說法是否科學?

二十多年前,我也是按照傳統的說法講的。那時,我寫了一些文章,幾次提到三人相聲中的“膩縫兒”。曲協油印出來作為內部稿發往全國供討論用。這是有關相聲藝術的第一批比較有條理的分析文字,也是我頭一次涉足理論工作的收穫。後來,我那些算不上什麼理論的毛坯(應該叫“相聲的一般常識”),卻成了不少人講課和寫文章的參考書,“膩縫兒”一詞也就氾濫開了。

現在看來,傳統的說法,當年我的寫法,是不對的,應該更正。

首先,“膩”字就不對。“膩”只有油膩、厭煩、細膩等義,塗抹縫隙的意思應該寫做“泥”,北京話裡就有“泥()子”一詞,就是塗抹縫隙的泥狀物。這個“膩”字應該改為“泥”字。

其次,說“丙”是“泥縫兒”,意思是:他是往來於甲(逗)、乙(捧)之間,起調節彌合作用的角色。但如果再仔細分析一下,上述的十四段三人相聲(當然三人相聲還不止這些),就會發現多數段子裡的丙並不是調解者或彌合者,這是內容決定了的。文字遊戲類的,差不多都是酒令形式,無須一人奔走周旋於二人之間,三個人承擔的任務分量相同,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