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他送姜嫋回長生劍宗,姜嫋面上也沒有多少笑容。
然後現在這根籤,在床腳下,靜靜地躺在角落裡滿是灰塵。對方離開了這裡,撒謊要走了他的劍,卻隨手扔了這根真正可以自保的東西。
這是他當著右斬使的面親手削的。他親口說今後見了這根籤,如見邪君君後!
承天府鑰的用途不在於掌管承天府,只是被誤傳了而已,承天府是他所創,他隨便撿塊石頭親手刻個“府”字就是令牌。
“這是你的字。”胥禮看向牧遠歌。
“對啊,這不是你的字麼!?”步嶢也看向牧遠歌。
“是我的。”牧遠歌把那籤奪了過來,一記響指卻燃不著這根木籤,這是那老異槐樹的木芯子削成的,水火不侵,他嗤了一聲,道:“你們都能認出來,他怎麼就認不出來!”
“你送給姜嫋的,他卻給扔到這裡……”步嶢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所以牧遠歌的意思是,他跟姜嫋其實已經……
牧遠歌送過姜嫋各式各樣的稀罕玩意給他保命,其中最最用心的就是這根微不足道的籤,他承天府君不擅風月,什麼時候親手做過什麼東西。
他隨手轉送給胥禮的幾株破花都被養到了現在,但他以獨門劍道被世人認可、劍試大會首席不去為代價,遠赴看不順眼的四相觀主麾下道觀,想真正跟姜嫋走在一起,他甚至想過歸隱山林。
為了不讓姜嫋有半點心理負擔,他從未說過不去坐鎮劍試大會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他可以有無數種藉口,給姜嫋提出的分開而開脫。當年因為他拒絕搭救胥禮,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冷漠,讓對方沒有安全感,師尊的死橫在兩人間摧毀了姜嫋的念想……
在得知姜嫋拿他的劍坐鎮承天府的時候,他甚至還有點開心,至少姜嫋保全了他的顏面,至少哪怕他拿命救了胥禮,姜嫋反而很難得地理解了他,姜嫋或許是喜歡他的。
但這些或許,所有藉口,全都被冰冷的現實給衝擊得支離破碎。
牧遠歌很好奇:“你當初為什麼要收姜嫋為徒,又為什麼反對我跟他在一起?”原先他以為他明白,胥禮是出於大局考慮以及也是為他著想,現在他搞不懂了,他覺得胥禮應該比他能看清一些。
“你以後就會知道原因,”胥禮說得十分真誠,“現在我不便告訴你。”
“把我當外人啊。”牧遠歌聽這廢話,心涼了許多,“是,我畢竟邪道的。”
步嶢道:“告訴他也沒事,當年就是姜嫋把他給氣倒的。”
牧遠歌驚道:“他竟能氣倒你?他怎麼氣的?”
胥禮不說話。
步嶢道:“這事我知道,我們在門外聽到了,他說他之所以答應跟你在一起,是因為……”
“別說了!”胥禮道。
“因為什麼?”牧遠歌問。
“因為他不擅長拒絕。”步嶢快速道。
牧遠歌淡定的表情有剎那被撕裂了般。
他根本不喜歡你。
他之所以不拒絕你。
是因為他不擅長拒絕,僅此而已。
全都是你一廂情願,你所有的為他著想都只是在感動自己。
牧遠歌轉身翻箱倒櫃地找起來,他蹲在地上,去看長案上,木櫃裡擺放的盒子裡的東西,一個一個開啟來看,沒有,都沒有。
步嶢給他開脫道:“是在找之前那東西吧。”
胥禮靜靜地看著他,很想做點什麼,但又艱難地按捺著,嘴唇微微泛白,眼裡十分神傷。
“為這事,我還打了他。”步嶢直言不諱,“這點我跟你坦白,當然不是為了你打的,純粹是看不過他欺負到宗主頭上,也許他添油加醋跟你說了很多。”
姜嫋沒有添油加醋說,但他鼻青臉腫,渾身淤青,他不說話,就足以讓牧遠歌腦補很多。
步嶢道:“真不知道你為什麼看上這麼個人,你不知道他仗著有你撐腰有多橫,不把長老放在眼裡,整個長生劍宗沒人敢動他,他天賦那麼低,又半點不上進,說他一句都要頂十句回來……”
“那他身上的傷?”
“練劍摔的!”
“……”
牧遠歌無語了,當年胥禮疑似中毒重創,阮慕安的死,長生劍宗這潭水深得要命,要知道“天下劍試大會”也是為了選拔下一任宗主候選人,前三名都有機會,而當時的第一,正是阮楓。
第二則是傅琢。
第三是他這邊派去參戰的左斬使